33、在他怀里叫别人的名字
“总裁,这是这个月的报表——”许岚抱着一大摞文件夹跟着封澔的身后走进办公室。
“拿给唐副总。”封澔头也不回的直接打断她的话。
“呃,是。”许岚无奈又值得把这一摞东西抱到唐一彻的办公室。转身前她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
“总裁,会客室有人在等您。”
“不见,打发他们走。”
“要能这么轻易就打发,我早让他走了。”许岚语气里带着隐藏不住的无奈。那个人可不是她一个小助理就能打发走的。
“是谁?”
“是雷总。”
“啪——”他手里的签字笔应声断成两截。
许岚歪着头从高高的文件后面看他,可是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异常,还是那样一脸的面无表情。
“总裁?”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封澔微微挥了下手。
听着许岚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渐远。把手中两截签字笔扔到办公桌上,他一直盯着断掉的其中一截从桌子中间因爲惯性一直滚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起身扣上西装扣子,向会客室走去。
办公室的地上,刚才掉下去的那半截原子笔,已经被他彻底的踩碎。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坐在会客室里光线最暗的那个位置悠闲的喝着咖啡。
巨大的玻璃窗上挂着白色的百叶帘,轻易的把这里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他坐的位置是背对着门口的。
“咔吧!”
“咔吧!”
门开了,又关上。
“雷总久等了。”
冰冷的低沈的声音在半晌之后才自他身后传来。不用回头,雷恺也可以想象到封澔见脸上的表情,还有他的眼神。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如芒在背?
雷恺心里在笑,脸上也在笑。放下手中精致的咖啡杯子,脚尖一点将转椅转向他的方向。
“还好,反正我也没事,倒是怕耽误了你的时间。”他嘴上这样说,却没有半点抱歉的表情,甚至都没有站起身,依然从容的坐在皮质转椅上,如王者一般。
“不会。难得雷总大驾光临,是合同上出了什么问题?”封澔一直都不喜欢他脸上的那抹浅笑,就算那样的笑容可以让他看上去很清心寡欲,貌似参透一切事情一样。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跟他一样野心很大的男人。只是他太善于僞装。
“合同没有问题,贵公司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点我从未怀疑。”雷恺打着一副标准的官腔,但是怎么听都让觉得是话中有话,还琢磨不透他真正的意思。
封澔不语,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对于他话语中刻意的停顿并没有显示出感兴趣的样子。
他雷恺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精致木质长方形小盒子摆在桌子上。
封澔依然不语,眼神都没有斜视过,一直盯着雷恺略带笑意的黑眸。
“这个东西,烦请封总转交给林小姐。”
“只是个小忙,封总应该不会介意帮在下这个小忙吧。”雷恺没有忽略当自己提到「林小姐」三个字的时候,封澔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而且他若没有看错,那应该是自己最熟悉的一种情绪。
雷恺一直保持着那个优雅从容的姿势,极爲耐心的等待他的回复。
“没问题,举手之劳而已。”
封澔终于轻掀薄唇,每说一个字,声音就越发的冰冷,脸上却一直是他标志性的面无表情。
“呵,那多谢了。”雷恺忽的站起身轻弹了弹因久坐在西装上折出来的印子,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我也没有别的事,就不再耽误封总宝贵的时间了。”
走到封澔身侧的时候,他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停住脚步。
“啊,对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呐。”
“不知道是谁这么有胆子,竟然敢让封总受伤呢?”
“作爲生意上的伙伴,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是关心,要时刻小心才好,要么很难说下次是伤——”他转过身,拍了拍封澔的右侧肩膀。
“还是死了。”
像是并不期待他的回答,雷恺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重新迈开长腿打开会客室的门离开了。
封澔一个人留着那里,高大的背影绷直着。眼里燃烧着一簇熊熊火焰。右肩被他拍过的地方,就是他受伤的地方。
雷恺是在有意传递给他一个信息。
他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不仅这样,更清楚他受伤的位置。
而且他的伤更与他有关!
封澔走到桌前,拿起那个木质的小盒子凝视了一会。
知道他受伤的人屈指可数。
荀易骞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那么,能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人,就只有林七七了。
让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雷恺明知道他这样说,就是让自己知道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是她。
只是爲什么呢?他爲什么要故意这样做?不怕她有危险吗?不怕自己会对她不利吗?如果今天换成另外一个男人,相信七七的命都难保了。
雷恺,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是什么他都不会原谅他这样无视于七七的安全,轻易的把她推向风口浪尖。幸亏是面对他,不然……
手指收拢,将木质盒子紧攥在手中。蓦地,又松开随手放进西装上衣兜里。
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驱不走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凛冽的寒意。
幽深的黑眸让人很难看穿在他到底在想什么。
封澔回答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少爷,晚饭——”玛丽接过他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包。
“我在外面吃过了。”他伸手拽拽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那两颗扣子。
“是。”
“她醒过来了吗?”
“没有。”玛丽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荀先生今天来过了。”
“什么时候?”封澔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
“今天下午,他说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和刺激,昏迷了这么久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听完玛丽的话,他的心里稍稍安心了点,但眉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上楼走进更衣室换上了一身家居服,来到卧室。
大床上躺着的那个小身影,让他的心又揪了一下。
封澔坐在床边看着她一直紧闭的双眼,伸手用指尖顺了顺她散落在枕边的长发。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