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轱辘
车轮转动,滚滚向前。
马车中,田畴正襟危坐。他如今正式为袁尚效力,一切自当为袁尚谋划。只是田畴的脑海中,思索着长史李儒。
冀州、幽州等地,有名为李儒的名士吗
田畴不曾听过。
按理说,能在袁尚身边的人,不可能是寂寂无闻之辈。
尤其,还担任长史一职。更何况李儒的脸上,还有一条疤痕。对一个士人来说,这一条疤痕的存在,导致相貌大受影响,给人阴冷感觉,未来前途就大为受限。
偏偏李儒这里,是袁尚麾下的文官之首。
田畴心中思忖,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一下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更是急促,看向袁尚,问道“殿下,李长史的相貌,不像是河北人,莫非是西凉人吗”
袁尚扫了田畴一眼,笑道“你猜对了,此李儒,便是彼李儒。”
“啊”
田畴惊呼出声。
真是李儒。
真是董卓的谋士李儒。
田畴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听到李儒的名字,也是震撼。要知道,这位是连皇帝都曾经杀死的人。即便是被废掉的皇帝,那也是皇帝。
田畴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情绪,看向袁尚,心中更是震惊。
袁尚不简单。
竟是能驾驭李儒,而且自始至终,也没有消息传出。
田畴道“殿下,李长史的能力,毋庸置疑。只不过,他的身份相当敏感。”
话到此处,田畴没有再多说。
李儒是长史。
更是,袁尚的真正心腹。
这样的人,田畴不会置喙什么,只是点出问题。
袁尚淡淡道“所谓君明臣贤,君主贤明,臣子自然和君主一样贤德。如果君主暴虐,聚集在君主身边的人,都会是谄媚趋炎附势之徒。昔日李儒的事,怪不得李儒,那是董卓安排。李儒的身份,暂时知道的人也不多。”
田畴道“殿下英明。”
袁尚没有过多纠缠李儒的身份,他沉声道“关于魏郡的治理,并不容易。因为邺城是河北之地的中心所在,权贵多,豪强大族也多。你初初上任,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田畴颔首道“请殿下放心,卑职定当全力以赴。卑职执政,自当不偏不倚,公允为先。如此,即便再怎么困难,卑职也无所畏惧。”
袁尚道“本王相信你,另外涉及到卢家,还有一事你要知晓。”
田畴道“请殿下明示。”
袁尚说道“卢虚任职期间,很是勤勉,且立下功勋。他病逝于任上,家中留下孤儿寡母。他二十左右的儿子,让他到太守府,担任功曹。具体职位,到时候再根据能力调整。”
田畴道“卑职遵命。”
田畴心下却是赞叹。
袁尚的手段,实在厉害。这简单的安排,却是笼络人心,彰显袁尚的宽厚。
看似简单,却实用。
两人说着话,马车继续前行,没过多长时间,便抵达卢虚的住宅外。
马车停下,袁尚带着田畴来到大门口。卢家如今是缟素一片,哀乐此起彼伏的回荡。当门房得知是袁尚来吊唁,立刻去通报,府内顿时轰动。
卢虚的儿子卢易,带着府上家眷,迅速出来迎接。
卢易躬身道“草民卢易,拜见世子。”
如今袁尚为王,消息只限于小范围的人知晓,大多数人并不知道。
卢易仍是以世子称呼。
袁尚点了点头,一众人联袂进入,袁尚先是上香祭奠,又是一番夸赞卢虚任职勤勉,恪尽职守的话。一番夸赞后,袁尚看向卢易,道“斯人已逝,你们切莫太过悲伤。”
卢易道“谨遵世子吩咐。”
袁尚继续道“卢公生前,勤勉无比,有功于我魏郡。本公子和他交谈时,卢公曾数次提及,儿子勤奋好学,是有才学的人。卢易,你可愿入魏郡,担任太守府功曹一职”
“草民愿意。”
卢易立刻就回答。
他内心更是欢喜起来,看向袁尚时,更有浓浓的感激。
他的父亲卢虚,是家族顶梁柱。
如今,却是死了。
父亲死了,卢易的内心也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袁尚的安排,就使得卢易这一切轻松下来。
卢易扑通一声跪下,以头叩地,感激道“谢世子隆恩。”
袁尚点了点头,托起卢易。他摆手指着田畴,道“这是田畴,新任的魏郡太守。你先安葬父亲,事情结束后,再赴任不迟。”
卢易连忙行礼道“卑职卢易,拜见府君。”
田畴颔首道“卢公病逝,不要太过悲伤。我相信卢公在天之灵,也希望看到你们,能好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