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呵成画下最后一笔时,鬼小哥应声而来。
“陈姐姐,要我为你办什么事呀?”鬼小哥晃着两条小短腿。
“在S市帮我找个叫沈建国的男人。”
鬼小哥挠头,有点为难:“可是叫沈建国的人这么多,让我去哪儿找啊。”
陈诺笑眯眯的:“看你本事喽。”
......
转天大早,陈诺还在睡梦中,阮春婷敲敲床板喊醒她:“哎哎,快冲到了啊,我们先走了。”
陈诺只觉困顿难耐,寻常时候她不是个特别懒惰的人,只是每次通灵之后,会特别疲累,像血槽空了一样,急需补血。
挣扎起床,快速刷牙洗脸,才发现桌上放了厚厚一遝钞票,还有一张阮春婷留的字条,说是答谢她帮忙。
“这人...”陈诺忍不住笑,从里面抽出三张,剩下的放回阮春婷桌上。
上班路上经过早点铺,陈诺用阮春婷给的报酬钱买了一个饭团,边走边吃往医院赶,堪堪赶上早交班。
查房、下医嘱、写病历,不觉就忙到了中午。
下班前,她给林禹年发了条短信,问他在不在单位,她要去找他。
林禹年很快回了个在。
然后又问:“诺诺,中午想吃什么?还是食堂?”
食堂人多,更有他的队友不时出现,可能没法好好说话,陈诺回给他:“在外面吃吧。”
林禹年带她去了附近新开的一家西餐厅,相较於人声鼎沸的中餐馆,西餐厅要清净很多。他们找了个座位,开始点餐。
陈诺点了牛排和洋葱浓汤,林禹年点了自己的,又习惯性给她加份甜点。
等侍者离开,林禹年才问:“你同学的妹妹怎么样了?”
陈诺点头:“挺好的,能和家里人沟通了。”
“那就好。”林禹年看她片刻,说:“诺诺,你有话要和我说?”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林禹年太了解她,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犯难时习惯食指点桌。
“年年...”陈诺斟酌开口,脸颊泛红:“我、我算是你什么人?”
林禹年眼中含笑,不答反问:“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印象中,上次说要嫁他当老婆还是大一的时候。
陈诺稍低了头,食指漫无目的绕着餐巾:“嗯,就是想问...我是你邻居,还是、还是你女朋友?”
林禹年在喝水,突然呛了下,耳根子有些发红:“诺诺,我拿当你是妹妹疼,以后...”
陈诺抬眼,重复他的话:“妹妹?”
“诺诺?”见她眼中有水光,林禹年有些慌了,忙递她纸巾:“你还没毕业,没定性,以后再说其他好不好?”
陈诺突然有点不想理他了,恰巧侍者送来牛排,打断二人讲话,陈诺再不发一言,自顾切着牛排,大口大口吃着。
“诺诺...”林禹年似感受到了她的怒意,将自己盘中的牛排切成小块,往她盘里送,像是,像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可陈诺只吃几口便放下了刀叉,渐渐平复了几欲爆发的怒意,林禹年不喜欢她又有什么错,错的是她自己,误把疼爱当□□。
她喝一口柠檬水,低声道:“年年,我吃饱了,下午还要去医院,就先走了。”
林禹年张张嘴,看她快步离开,一时竟生茫然,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上学,从小被教导要照顾妹妹,他甚至分不清对陈诺到底是什么感情,更多是超乎爱情的一种亲情感。
陈诺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除了林禹年,她几乎没去注意过别的男人,更遑论交往,她对林禹年有依赖感,有亲昵感,更有亲情感,如果别人问她最想嫁谁,她毫不犹豫,一定会说嫁年年,好像是一种习惯,是已经很熟悉很熟悉的习惯。
......
傍晚时分,暑热仍在,409寝的四只相继回来,几乎每个人回来之后都会做同一件事,扯了胸罩解放自己。
陈诺回来的最早,坐在卫生间里搓衣裳,心里不是一点难过。
唉,她十几年的恋情啊,还没冒出火苗,已经被一盆水浇灭,残存几缕青烟,飘飘荡荡,在胸口郁结。
陈诺悠悠叹口气。
阮春婷靠在卫生间门框上哢嚓哢嚓啃苹果:“诺诺,钱是我妈让我给的,你不拿,回头我妈肯定要说我了。”
“你不说不就好了?”陈诺懒洋洋回她,继续搓衣裳。
阮春婷嘿嘿笑一会儿,总算察觉她异常:“怎么了啊,闹失恋一样。”
说完,她一愣,小心翼翼道:“你问了?”
陈诺点点头:“问了。”
阮春婷不说话了,看她表情就知道不是好结果,识相不多问,只说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其他两只秒懂,不约而同附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陈诺失恋了,捂脸偷偷哭了半夜,也不知什么时候,枕头底下传来震动,陈诺泪眼朦胧看了眼,不是年年,是个陌生号码。
她掐断。
过一会儿,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陈诺犹豫了下,轻手轻脚下床,去阳台接通,里面传来陆冲的声音:“你找我。”
陈诺啊一声,没来及想陆冲从哪里弄到她的电话,回头看眼寝室,小声道:“明天再说好吗?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她浓浓鼻音,一下子就让陆冲听出了问题,冲疑问:“你在哭?”
陈诺支支吾吾,避而不答:“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找你帮个忙,关於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