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凌将手中拂尘一抖,甩动几下之后拂尘丝线凝聚一体,好似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直接迎上了妙云妖王来势汹汹的剑招。
“当……”
拂尘尖端与妖剑相交,发出了一阵清脆而响亮的轰鸣声,更是震起一片狂风,反而将周围一切浊气和灰尘荡清。
妙云妖王面上带笑,抽剑变招,身形如雾幻化在江雪凌身后,一柄柄妖剑也幻化而出,好似一瞬间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同时出现许多道剑光。
江雪凌的拂尘甩动出一片白光,将浑身都笼罩在防护之下,同妖王的剑术进行了短时间内的密集交锋。
这一幕没有气势恢宏,没有仙气飘飘,但闪动的剑光变化极快,剑气频频在吞天兽头顶割裂出一道道细细的伤痕,剑意更是冲击四面八方,使得吞天兽头顶部分的温度都在不断降低,江雪凌脚下身边更是结出一层冰霜。
这妖王的剑气剑意竟然如此凌厉,也如此有章法,相比较如今一些专修剑术的常规意义上的剑仙,妖王的剑术有种武者剑法和修行剑诀相结合的意味,而江雪凌的应对也极为出众,同样像是一名剑客,而非手持拂尘仙气飘飘的女仙。
这一幕看得计缘都眼前一亮,而一边居元子和练百平已经暗自鼓动法力了。
另一边,豹子妖王咆哮着落到吞天兽背上,想要撕开它的皮肉,但吞天兽皮厚肉糙,背上受的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而且自身的灵光大盛之下,简直如同一座在空中不断抖动的金石之山。
“哈哈哈哈,我看你肉厚还是我爪牙锋利,看你能撑得了多久!”
豹妖王咆哮大笑,却抬头看向天空,有十几道仙光在空中带着流彩飞来,正是周窍为首的十几个巍眉宗弟子,各个修为不低。
“孽障敢尔!”“受死!”
周窍带领同门师姐妹,从天而降落入吞天兽背部,一声“布阵”之后,十几个巍眉宗弟子顿时借助吞天兽背部本来就有的阵法,在巨大的豹子身边来回穿梭以法相攻,和妖王斗在了一处。
计缘一面观仙妖斗法,一面也扫过居元子和练百平,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如何出手对他来说都需要思量清楚的。
“计缘,你倒地如何想的?”
一阵细微沙哑的声音传入了计缘的耳中,他余光扫向居元子和练百平,而这皆没有什么反应,声音的来源当然是袖中的獬豸画卷。
计缘嘴巴不动,声线却沿着原路传回袖中。
“我说獬豸大爷,你应该不会看不出来,这吞天兽所含的鲲之血脉并不低吧,这小三的血脉,甚至比当初那巨鲸将军还要高一些。”
“哼,答非所问,这本大爷能看不出来?你如果不出手,光靠巍眉宗这丫头,还有边上两个人,即便一时必保得住这吞天兽,可它狂性大发一定要在南荒吞噬,冲早惹出越来越多的妖怪,你可要知道,它的嘴现在是无底洞,永远吃不饱的,与其死在南荒,不如让我吃了。”
你是鲲和饕餮的组合吧?计缘心中腹诽一句,同时对於此刻吞天兽根本吃不饱的事也是微微一惊,但他选择相信獬豸,只是嘴上还是传音回答。
“那只能看它造化了。”
计缘说完后袖中没什么声音了,他也就不多说了,计缘自然是心中有计定的,但此刻坐在这里远算不上气定神闲。
在计缘看来,吞天兽醒来的饥饿感,未必就一定是要它吃饱肚子才能蜕变,所引出了乃是它的一道天道之劫。
正如蛟龙欲化真龙需要借走水之力,走水是助力也是一劫,其目的不是发大水为祸人间,
而是为了成就真龙;吞天兽此刻的情况也差不多。按照巍眉宗以往的情况,漫长岁月中有限几次吞天兽蜕变,都是将吞天兽保护在宗门大阵内护着,未必就是“真”,所以也都失败了,而獬豸口中更让计缘清楚认识到了这一点。
而此刻的吞天兽,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基本处於发狂状态,只有江雪凌的话引导性的能听进去一点点,这便是吞天兽的一劫,过得去便是犹如金鳞遇风而化龙,过不去的话,吞天兽就此道陨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两荒之地是正道口中最为忌讳的地方,黑荒几乎完全是恐怖之域,南荒稍好,至少同各界还是有一些基本的默契在,名义上算是与黑荒划清界限,私底下不管,表面上同各道修行界算是互有协定。
一些事也没有做得如黑荒那么夸张,但若说真有多好,实在好得有限,看看这满布南荒的瘴气和戾气就了解情况了。
即便是计缘,也明白出淤泥而不染的概率,远远大於近墨者黑,即便对江雪凌所谓仙与妖魔不两立的“老旧思想”不能认同,但如今的情况,他们算是一条绳上的,巍眉宗不可能丢弃发狂中根本不可控的吞天兽,计缘三人也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