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突如其来(1 / 2)

分享完一些有趣的事情和贵族间的绯闻,奥黛丽停下书写的动作,摆出认真回想的模样。

她靠着“观众”的优秀记忆力,将父亲霍尔伯爵的片段话语和偶尔教导,将宴会、舞会与沙龙里听到的部分消息,一一梳理出来,组织成段落。

打好腹稿,奥黛丽才落笔写道:

“关於你询问的贝克兰德政治局势,这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我只能凭借印象,将我偶然知道的细节描述给你。”

“就在前段时间,父亲告诉我,《谷物法案》被废除后,粮食价格直线下降,田地和牧场的租金标准也断崖式滑落,具体的幅度我并不清楚,只能以一个例子来让你明白。”

“你知道的,尼根公爵是王室之外,拥有土地最多的贵族,号称有超过1200万镑的田地、牧场和山林,去年,他的地租收入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准,130万镑,而今年,可以预见的全部地租收入是85万镑,减少了足足45万金镑,这已经超过了我能够分得的全部财产。”

“不需要我更多的解释,我亲爱的哥哥你肯定明白绝大部分老派贵族的特点,他们以拥有土地为荣,以地租收入为主,而且体面胜过一切,即使负债,也要维持足以匹配本身地位的生活,每年以万镑计算的城堡修葺费用,每年几千上万镑的衣物珠宝开销,以及持之以恒的狩猎活动,社交宴会,偶尔的盛大婚礼,奢侈葬礼,等等,等等。”

“由於地租收入下滑严重,据我所知,有部分贵族出现了财政困难,为此沃尔夫伯爵卖掉了乡下84万公亩的土地,得到29万金镑,康纳德子爵则将价值55000金镑的收藏品卖给了国家美术馆。”

“除了少量有魄力的贵族早就将重心转移到钢铁、煤炭、铁路、银行、橡胶等行业,其他人都在这次《谷物法案》风波里遭受了严重的损害,让我们在这里赞美一下我们亲爱的霍尔伯爵!”

“父亲告诉我,财力的窘迫将使贵族们对党派政治对下院议席的控制力下滑,可以想象得到,出身土地贵族的议员数量将在明年的换届里减少许多。”

“而保守党和新党为了筹措资金,都允诺不管是谁,只要没有犯罪记录,捐赠到足够的金钱后,他们就将为对方谋求封爵,当然,

前提是那位先生拥有匹配爵位的最低土地面积。”

“一个例子是,富裕的辛德拉斯先生购买了男爵爵位需要的最低60万公亩土地,然后向卡尔顿俱乐部捐赠了10万金镑,向保守党捐赠了40万镑,慈善活动累计捐赠30万镑,最终成功得到国王陛下的敕封,成为尊贵的男爵先生,在这方面,我听说有个价目表,从男爵是30万镑,世袭男爵是70到100万镑,子爵和伯爵没有明确的答案,但我想肯定足够的夸张。”

……

“在这一年,不少财政出现问题的贵族开始认真考虑和富商们联谊的可能,仅仅两个月内,类似的婚姻就有三起,女方的陪嫁非常让人垂涎。”

“另外,当初游行抗议《谷物法案》的那些工人们确实得到了食物价格的降低,但他们生活的质量并没有改善,甚至更低了,因为破产的农夫们进入城市,用低廉的薪水需求抢夺着工作,於是劳工阶层的薪水飞快下滑。”

“我记得那一天,说完这些事情,父亲曾问过我,你觉得这次《谷物法案》事件的赢家是谁?”

“亲爱的阿尔弗雷德,你一定知道答案,你肯定也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一个世袭的爵位。”

…………

得到奥黛丽回信的休.迪尔查和佛尔思.沃尔正乘坐着马车返回贝克兰德桥区域。

金发凌乱的休望着窗外,眼眸明亮到仿佛有两朵火焰在燃烧。

她不断自语着“450镑”这个词语,就像在诵念咒文,每念一遍,就能得到勇气和力量的增长。

“达克霍姆今天还没有来找我们,告诉最近的调查情况,我们直接去他家一趟吧!”忽然,休扭头望向佛尔思。

达克霍姆是贝克兰德东区一个黑帮的头目,控制着许多乞讨者和小偷。

虽然他总是一副和善的样子,圆润的脸蛋上始终挂着充满亲和力的笑容,但休知道,这是位残忍狠毒的恶棍,他曾经踩断过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偷的手,只因为对方私藏了收获。

如果不是必然,休甚至不愿意看见达克霍姆,但对方是最为了解这座城市流浪汉的人之一。

佛尔思将微卷的褐发拨到耳后道:

“只要不耽搁我的午餐。”

“没问题!也许这周之后,我就会请你去吃一次因蒂斯大餐!”休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地许诺道。

“我是不是得为此感谢神?”佛尔思好笑地反问了一句。

她和休不同,她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浅信徒。

说话间,两位姑娘换乘了另外一辆公共马车,来到贝克兰德东区,找到了达克霍姆的家。

这是一栋位於狭窄巷子里的联排别墅,墙上长着碧绿的植物,外面的环境颇为凌乱。

休走至门口,抬起右手,有独特节律地轻敲了房门几下。

吱呀一声,并没有关好的大门随着她的敲击向后敞开。

休略显迷糊的表情瞬间转为严肃,就像一只炸毛的狮子。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三棱刺,小心翼翼地推动房门,缓步入内。

佛尔思也改变了漫不经心的状态,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

她们都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但丰富的经验让她们敏锐察觉到了不对。

一步,两步,三步,休和佛尔思进入了达克霍姆的家中。

然后她们看见了搭在煤气灯上的苍白断臂,看见了茶几上的心肝脾肺肾,看见了一条又一条的血肉洒在地板上,挂在衣帽架上!

一根根白骨则被剃得很干净,凌乱堆放於正对门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