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救人

悟空拍拍唐小玄的手背，道：「师父，你尽管放心好了，俺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脾气已经温和不少。」

话声方毕，悟空一个筋斗就腾云而往，瞬息间就不见了纵影。

国王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也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在天上飞行，这才知道悟空的本事之高已经非凡人可及，连忙对唐小玄道：「圣僧啊，没想到高徒如此厉害，我正宫娘娘回宫有望。」

凡人就是凡人啊，见到比自己厉害的人就会顶礼膜拜。

唐小玄在凳子上坐下来，只望悟空这一去能够将事情处理好才是。

悟空很快就到了千里之外的麒麟山。这山势十分险峻，逶迤连绵。其中有一座孤峰，孤峰的峰顶有黑云笼罩悟空对此已经有了相当多的经验，知道那赛太岁必定在这鞭孤峰的某一处，故卸下云头，直接在那孤峰上落下。走没有多少，就碰到一个巡山人。

巡山人当然就是赛太岁手下的小喽罗了，悟空变成一个道人的模样，道：「小兄弟，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小喽罗们都比较好说话，他们虽然修炼成妖，但是并无很高深的法力，所以见人也不嚣张，看悟空变成的道人仙风道骨的模样，好生崇拜，就对悟空行了一礼，道：「长老，小生有礼了。」

悟空摸了摸下颔上变出来的胡子，道：「咳咳，贫道愧受了。不知小兄弟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干什么去啊？」

小喽罗道：「嘿，我这是巡山呢，到处转，没事干，看道长你一身仙骨，似九天而下的神仙，不知到这麒麟山来做什么呢？」

悟空道：「我并非是天山的神仙，而是地仙。」

他怕小喽罗不明白，就解释道：「地仙的意思就是云游方外的散仙，懂吗？」

小喽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悟空道：「听说这麒麟山被一个叫做赛太岁的大王霸占着，贫僧打此经过，想来与大王见礼，结为同好。可是却不认得山路，就想找小兄弟问问。」

小喽罗想不到自己大王的英名已经远播万里，连云游的散人都要来结交，心中很是高兴，就道：「那你跟我来吧，我刚巡山完，正准备回去呢！我带你去，不远，就在前面。」

悟空谦谦有礼地道：「好，这就有劳了。」

小喽罗一边走一边打着手中的锣，悟空注意到小喽罗腰上的令牌，上面刻着四个字——有来有去。

在《西游记》里，小妖的名字都很好玩，这种名字也只有吴承恩老爷子能够取得出来。

悟空跟着这个小喽罗一直走，走没多远，果然在一片梅林深处有一个洞穴，洞穴上面书着三个大字——「懈遵洞」。洞穴森然，肯定就是妖怪的洞府。

悟空在这小喽罗的头上一敲，小喽罗触电似的怔住了，悟空将他的腰牌拿下来，插在自己的腰带上，再将他手上的铜锣拿下来，用敲锣的棍子在小喽罗的额头上轻轻一打，小喽罗就倒在地上；悟空吹了口气，小喽罗就被吹走了，接着悟空摇身一变，变成「有来有去」的样子，准备进洞去。

可步子还未迈出，后面就有一人叫道：「悟空，等等我。」

悟空觉得这个声音相当耳熟，马上回过头去就看到唐小玄，原来悟空一走，唐小玄就找借口跟随悟空而来。悟空的筋斗云很快，唐小玄的云朵慢了不少，所以现在才跟上。悟空见唐小玄来了，立刻将唐小玄拉到一边，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唐小玄自然是为了那个金圣娘娘而来。皇帝的正宫娘娘肯定不会丑，遇到美女，唐小玄岂会放过？

唐小玄咳嗽一声，道：「悟空，为师怕你斗不过那赛太岁，所以来帮忙，你打大的，我可以在一边帮你打小的。」

悟空笑笑，他知道唐小玄说谎，唐小玄的心思也只有悟空能够明白，但悟空并未戳破，只道：「师父，你必须要变成一个……一个小妖，我才能带你进去，要不然那个赛太岁一定会起疑。」

若是变成妖怪，那唐小玄就不会是现在的这张脸，便不能耍酷泡妞，所以唐小玄道：「悟空，不用变化，而且为师还没有学会天罡之数的变化，为师就这样进去，你就跟那赛太岁说，带一个和尚来唱经给他解解闷不就是了？」

悟空想了想，道：「但是师父你的名声好大，那赛太岁若是知道你乃是去西天求经的取经人，不就糟糕了吗？」

唐小玄道：「这个好办，你帮为师变个行头，把这衣服变一变。赛太岁又没见过我的真容，铁定认不出我。」

说的也是。悟空这就在唐小玄的身上吹口气，唐小玄摇身一变，就变成一个小沙弥，手里拿着一只木鱼。唐小玄觉得这衣服太长不帅气，就将衣角撕破紮在腰上，再把衣襟拉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悟空看了，不由得大笑，道：「师父，你这样进去，别人只会把你当成是色和尚。」

唐小玄道：「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悟空带着唐小玄走进洞府之内，这有来有去在洞中的地位还不低，一路上的小妖不断地朝着悟空变化的「有来有去」行礼，也没有一个问唐小玄的来头。

赛太岁正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吃香蕉、喝酒，看他那模样甚是吓人。九尺长身多恶狞，一双环眼闪金灯。两轮查耳如撑扇，四个钢牙似插钉。鬓绕红毛眉竖焰，鼻垂精准孔开明，髭髯几缕朱砂线，颧骨崚嶒满面青。两臂红筋蓝靛手，十条尖爪把枪擎。豹皮裙子腰间系，赤脚蓬头若鬼形。

唐小玄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古代人的饮食很不健康。悟空带着唐小玄见到赛太岁，赛太岁见到是一个和尚，先是一怔，然后哼道：「有来有去，你去巡山怎么带了一个和尚回来？」

悟空道：「大王，这和尚会念经呢，我将他带回来，唱个经给大王解解闷。」

赛太岁好像对和尚不太有成见，便道：「那好，就唱个经来听听。」

唐小玄自打跟唐僧合体之后，那念经的本事也潜移默化，各种经都会念。

唐小玄先是念起了《菩提心经》这赛太岁好像对经文还有点懂，一边听唐小玄念，一边还手指点动着，听得不亦乐乎。

悟空凑上来，道：「大王，怎么样，这和尚念得还不错吧？」

赛太岁哼道：「嗯嗯，不错不错。」

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有来有去，我要你下山找个法师破除娘娘身上的法衣，你找到没有？」

悟空眼珠子转转，道：「不曾找到。」

悟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没敢多……一目。

赛太岁忽然叹了口气，道．??「真是造化弄人啊！你说我好不容易弄阵风将娘娘摄来，可是也不知哪方的高人给娘娘披上一件五彩霞衣，现在好了，我碰也碰不得。」

他伸出手来，道：「你看，上次我强行要上她，手上被扎的。」

悟空一看，赛太岁的手上全都是红泡，看来那金圣娘娘一定是受到高人的赏赐，获得一件神衣。那衣服想必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否则一定会被上面的法术割伤。

难怪赛太岁要有来有去下山请法师破除这件衣服。唐小玄一边随口念经一边寻思着，金圣娘娘既然身上穿着带刺的五彩霞衣，那自己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赛太岁看起来不是个普通的妖怪，修为或许还在自己之上，连他都触碰不得，自己岂不是更加不能触碰吗？

唯一的法子，就是让那金圣娘娘自己将衣服脱去，就可以行好事了。唐小玄心里嘀咕着，嘴里唱经的声音就小了。

赛太岁有点生气，道：「和尚，你的声音怎么越唱越小，是不是看不起我？」

唐小玄眼珠一转，道：「大王，我听你说娘娘有件五彩霞衣护身，所以大王碰不得是不是？」

赛太岁道：「是，怎样？」

唐小玄道：「小僧以前学过一点法术，也许可以帮帮忙，将金圣娘娘的护身法衣破了也说不定。」

赛太岁一听这话就全身来劲，脱口道：「果真？」

唐小玄道：「可以试一试。」

赛太岁乐不可支，道：「好好好。」

他吩咐悟空道：「有来有去，你快带这个和尚进娘娘的闺房，让这和尚作法将娘娘的法衣破了。」

他又转首对唐小玄，道：「和尚，你若能破了娘娘的法衣，我赛太岁一定大大有赏。」

赏赐，唐小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唐小玄放在心上的是那娘娘到底长什么模样，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骗她自己脱去五彩霞衣。

悟空对这洞中的地形虽然不熟悉，可他却慢慢带着唐小玄一路走，走了不多时，唐小玄对悟空道：「悟空，为师现在既没有三十六变，也没有七十二变，你可不可以教为师个变化之法？」

悟空道：「这也容易。」

说罢，他就从脑后拔出三根毫毛递给唐小玄，道：「师父，你将这三根毫毛收在指甲缝中。你看好了，若是想变化，就将毫毛拿出，对着毫毛叫一声『变』，想到什么就变什么。」

唐小玄点了点头，两人找了半天，终於找到金圣娘娘的闺房，悟空带着唐小玄走了进去。金圣娘娘在这洞穴之中已经待了三年，对里面的小妖小怪非常熟悉，见到悟空变成的有来有去带个和尚进来也不感觉惊慌，只是淡淡地道：「有来有去，你来这里做什么？」

悟空先不说话，而是将房门掩上对金圣娘娘道：「娘娘，我不是有来有去，我乃是你救命的恩人。」

悟空用手在脸上一抹，现了本相，歪过头去准备让唐小玄做个证，因为自己的相貌如雷公，怕金圣娘娘不信。可是唐小对这个金圣娘娘却看得呆了，木木地怔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这金圣娘娘的容貌体态将唐小玄吸引住，她正坐在床上，手托着香腮，双眸滴泪，果然是玉容娇嫩，美貌妖娆。

楚楚可怜之意，怯怯思君之情，已经把唐小玄的心掳获，唐小玄急切地想过去安慰她。

悟空见唐小玄不说话，就用胳膊肘撞了撞唐小玄，道：「师父、师父……」

唐小玄这才一颤，回过神来对金圣娘娘道：「娘娘，我们是来救你的，贫僧乃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这位是我的爱徒，你莫怕。」

金圣娘娘见悟空长相丑陋，心中还有些害怕，可是看唐小玄脸上和气，翩翩有礼的样子，心中也放心不少，道：「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

唐小玄道：「自然不假，我们路过贵国，受国王之托，来救娘娘回宫。」

金圣娘娘本来脸露喜色，但很快又转喜为忧，哀声道：「可是两位法师，你们大概还不知道那赛太岁的厉害吧？他手中有个紫金铃，上面有三个铃铛，左边的摇一摇会吐出大火，蔓延千里；中间的摇一摇会喷出浓烟，遮天蔽日；右边的摇一摇会射出黄沙，走石飞砂。你们若是有个不慎，被他的法宝沾上可会一命呜呼。」

唐小玄听到金圣娘娘这么说，知道这个妖怪必定是天上的，看来打杀不得，而且既然有法宝那也打不过。唐小玄对悟空道：「悟空，你且到赛太岁的面前去，就说娘娘有请，我想方设法将他的法宝弄来后再斗他不冲。」

悟空道：「师父，你可有法子？」

唐小玄胸有成竹地道：「为师已经想好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