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沐浴过后的陈汐,换了一件崭新的青衫,将满头雪发随意盘了一个髻,整个人显得清爽利落起来。
唯有他自己清楚,那遮盖在衣衫下的身躯上,充斥着多少还未愈合的伤痕。
陆续进行了两轮对决,让得陈汐的体力也是消耗极大,甚至负伤在身,短时间内无法彻底愈合。
不过为了早早见到父母,陈汐又哪会理会这些了。
很快,在巫雪禅、唐闲的带领下,三人挪移时空,来到了这九灵世界最央的一处区域。
这片区域只零星分布着数座神山,以及一些湖泊溪流,清幽静谧,景色如画。
看似寻常,实则乃是陈氏宗族的一处禁地,那陈太冲等数位活化石级老古董,便在此栖居修行。
陈汐他们在其一座神山上落下,就看见一座粗犷、简陋、甚至原始的石屋屹立在那里。
石屋墙壁上,兀自悬挂着一张巨大的黑色兽皮,另一侧则悬挂着一对雪白锋利的獠牙。
无论是那黑色兽皮、还是那雪白獠牙,皆都很寻常,并非什么珍稀之物,可它们却显得很古老,充盈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岁月气息,仿佛早已悬挂在这里无垠岁月。
简陋而原始的石屋,分不出年月的兽皮和獠牙,让得这里的气氛一下子显得苍茫厚重起来,让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无垠岁月之前的莽荒太虚时期。
石屋无门,只有一张草帘垂落遮挡。
当陈汐他们抵达,巫雪禅径直掀开那草帘,带着陈汐、唐闲走入其。
石屋内一片幽暗,空间不大,摆设也颇为简陋,根本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若非知道这是陈氏老祖陈太冲的盘踞修行之地,陈汐都差点怀疑自己来到了那只有世俗界穷乡僻壤才有的简陋农舍。
不过,当看见那随意盘膝坐在石屋的陈太冲时,陈汐顿时感觉,整个屋子都变得不同起来。
陈太冲身影瘦削、面容清臒、浑身平淡质朴,沉凝古拙,并不像刚才所见时那般耀眼,浑身也再无一丝混沌之气、灿然金芒。
可他就那样随意坐在那里,就有一种超然於物外,神圣而无上的气息,正是这种气息,让整个幽暗的石屋变得不同,带上一层神圣、苍茫、古老而原始的韵味。
“前辈,叨扰了。”
巫雪禅拱了拱手。
“坐。”
陈太冲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巫雪禅他们落座,这才把目光望向陈汐,清臒而平淡的面容上已是泛起一抹感慨之色。
“这小家伙,可着实出人意料,比之灵钧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让老夫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小家伙,明明和我陈氏宗族大有关系,却被你们神衍山给夺走了。”
声音沧桑而沙哑。
“夺走?”
巫雪禅哑然失笑,摇头道,“前辈此言大谬,我神衍山可从不做这等事情。”
陈太冲哼了一声,目光却依旧在打量陈汐,像在鉴赏一件时间难得一见的瑰宝般,直看得陈汐浑身一阵不自在。
直至陈汐都有些受不住的时候,他这才收回目光,又叹息了一声,道:“我现在终於相信了你们的话,此子……着实让人看不透,也看不懂。”
陈汐一怔。
他知道在那祭祀大典开始之前,巫雪禅和唐闲两位师兄曾拜访过这一位陈氏老祖,只是连他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讨论了一些什么。
而今听到陈太冲的叹息,他这才隐约猜到,他们之间交谈的话题,必然大多和自己有关!
否则,这陈太冲只怕不会在那第二场论道对决快要结束时突然现身。
“既然前辈相信了,那可否现在就让我那小师弟去和陈灵钧夫妇相见?”
巫雪禅含笑说道。
“当然可以。”
陈太冲答应的毫不犹豫,但旋即,他就笑道,“不过,也不必急於一时,在他们相见之前,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此话一出,令陈汐心不禁一惊,这陈太冲何等人物,他所求的事情又怎可能是寻常之事?
若非身边有巫雪禅、唐闲在,陈汐都差点以为这陈太冲这是在故意刁难,阻止他去见父母。
“前辈请讲。”
巫雪禅随口道。
“很简单,五百年后,让此子代表我陈氏宗族,去参加护道之战。”
陈太冲笑眯眯说道。
护道之战?
陈汐一头雾水,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唐闲。
唐闲却是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巫雪禅认真思索片刻,斟酌道:“我听说,护道之战只有护道神族的后裔才能参加,可……”
似乎知道巫雪禅要说什么,陈太冲笑着打断道:“不必担心这一点,小家伙既然姓陈,又是灵钧的后裔,那自然也算是护道神族的后裔。”
巫雪禅讶然道:“这么说,前辈已打算把我这小师弟认作陈氏宗族的一员?”
陈太冲冷哼道:“这小家伙本来就是我陈氏的后裔,何来相认之说?”
顿了顿,他那清臒而古拙的脸庞上泛起一抹睥睨之色,“甚至,若他答应参加护道之战,这陈氏族长之位日后交给他来坐也不是不可以!”手机请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