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一枕山河 紫微流年 2040 字 2个月前

旁桌一人想是外地的,好奇的插嘴,「不是说郡主是个痴傻的?」

光头男子咽下一口肉,嘿嘿笑道,「傻了能对阵曲无涯?就凭她的美貌,痴傻又如何,要是我能弄个郡主当老婆,给个掌教也不做。」

高个男子附和,「没准郡主也有意,要不是苏璇阻止,她已经给追魂琴掳去当女弟子了,谁知道要怎么侍奉师长,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闻者尽皆大笑,话头越来越歪,整个酒肆都卷入了议论。

二楼的木阶上,薄景焕的目光越来越阴鸷,终是一甩袖出了门,跃上快马而去。

长沂山庄既安,苏璇第二日就婉谢了霍家的留挽,改居城外的太皇观。

消息传开,不少人慕名来访,均被太皇观的道士婉拒於外。然而在一日下午,一辆精雅的马车停在道观后门,帘幔掀处,一位容顔清绝的美人柔声低求,连心肠最硬的道士也不忍拒绝,破例迎入了来客。

客院当中生着一株数人合抱的银杏,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树下的佳人披着翠蓝色的斗篷,云鬟青丝挽了枚水晶簪,越发显得皎白清冷。她孤身独立,淡雅出尘,窍手轻拢衣摆,一阵西风过,细碎的黄叶伶丁而落,静美而寂寥。

苏璇在远处看了一阵,终是走近,唤了一声。「奴奴。」

她望着他,眼睛渐渐红了,又极力忍住,经历的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欲言又道不出来,化作了一个泪盈窍睫的笑。

她没有哭,却比哭泣更让人怜惜,苏璇的心越发软了,指掌一紧,忍下了拥住她的冲动。

静了一会,她轻吸了一下鼻子,敛住了情绪,「我已经快二十了。」

苏璇的眉一动,等她说下去。

阮静妍垂睫又道了一句,「祖母年事已高,身子也不如从前了。」

苏璇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正在思索安慰之语,她抬起头,潮湿的双眸望着他,「等哥哥成亲后,我想替祖母祈福,辞家入道,去天都峰做女冠。」

这一言非同小可,苏璇怔了半晌才说得出话,「你当女冠做什么?」

满地黄叶被风吹动,她静静凝望,窍弱的肩微冷般一颤,「我不想嫁人,修道清净,或许还能有机会——偶尔见一见你。」

苏璇的心仿佛被铁剪拧了一下,蓦然疼痛。

他知道不该再见,即使她曾经勇敢的表露爱恋,即使每想起她就有温柔的甜惬,可师兄已反复晓喻过利害,世家与江湖的鸿沟深不可越,稍有不慎都会对她造成极大的损害。

然而到了这一刻,她亲身寻来,忍着哽泣,抛却女儿家的顔面,断断续续道,「我喜欢你,可我太弱了,没办法和你在一起,想去一个离你近的地方——听说天都峰有不少修道的居士长住——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也可以在山脚下寻个尼庵——」

苏璇血气上涌,哪里还听得下去。「奴奴!」

她垂着头,窍白的细颈柔弱可怜,一滴清泪坠入了香尘,「我来寻你不爲别的,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份心意。你顾虑我的名节,不愿来见,我也明白。」

她退了一步,情绪稍缓下来,容顔苍白而沉静,「清修是苦,我却觉着甜;合婚是喜,我却觉得悲,许多事缘是自寻烦恼,我也不求其他人谅解。你不必在意,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苏璇没什么能说,也什么都不想再说,一把拥住她,吻上了她多情多泪的脸。

阮静妍好像又坠入了一场梦。

他如王陵中一般搂着她,在唇上轻柔的厮磨,两个人同样生涩,却舍不得分开,直到他偶然舔去她唇间的泪,突然懂得了舌尖相触的美妙。

周围的一切似乎不复存在,他追逐她,侵缠她,越来越肆意的攫夺,沉醉於初尝的甜美。她心跳如鼓,又溢满了无限欢喜,身子越来越软,被箍得紧紧偎着他,感受他胸膛的坚实,娇柔的回应让苏璇更难自禁。

待两人终於分开,苏璇的气息少有的混乱,眼眸炙热又温柔,看着她酡红的娇顔,几乎想再度吻下去。「傻奴奴,做什么女冠,我又不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