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一枕山河 紫微流年 1678 字 2个月前

118. 雀伺蝉

机关牵动,石壁无声的滑开,现出了一条隐秘的通道。

通道曲折潮湿,封闭已久,气息却幷不浊秽,发亮的苔衣在幽暗中散出星星碧光,映得通道微明,甚至不需要火把。

朱厌带着长老,领着几个神奴进了通道,回头见六王仍在原地,不快道,「不走?那我闭了通道,要不是我爹吩咐,才懒得带你。」

六王也不恼,带着池小染与几名护卫跟进,「我是担心你父亲,既然他将萨木尔要过去,说有所布置,爲什么还要让我们离开,难道没有致胜的把握?」

通道的门闭上了,四周陷入了完全的寂静,唯有荧荧的碧光一路延伸,朱厌其实也在担忧,只是讨厌六王,不肯流露,「那么多中原人当然不易对付,才让我们避开,一旦胜了自会寻我们回去,说来这些麻烦还不是你招惹的。」

六王不紧不慢的跟着,「你父亲是爲家族复仇,幷非爲我,他曾是中原王侯世子,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在这种地方。」

朱厌冷嗤一声,「我从没听他抱怨西南不好,只听你句句念着中原繁华,既然如此,怎么不好好当你的亲王,叛什么乱。」

六王幽幽一叹,「假如你天生就拥有的东西被人夺走,还得仰其鼻息,日日跪拜,如何忍得了。」

朱厌压根不爲所动,「我爹说中原皇帝争位常有兄弟相残,父子相杀,赢的人才能得到一切,哪来什么天生拥有。你不想见仇人,放弃做亲王,当个和尚不就成了。」

他说话尖刻,毫不顾忌,生生噎得六王一哑,停了停才道,「你可知荣氏一度曾经何等荣耀,你的祖父威望极高,却因莫须有的罪过被迫自尽,祖母贤淑典雅,在狱中不堪受辱撞柱而亡,你父亲年少出众,连先帝也赞他爲荣家千里驹,前程无量,却被应德帝千里流放,受尽苦楚。」

朱厌静了一刹,突然嘲笑,「你这么恨皇帝,难道是爲我家抱不平?」

饶是六王心机老练,也被激得颊肉一跳,恨不得掐死这小子。

朱厌从小在神教地位特殊,又被荣隽护着,养得他跳脱而刻薄,对於如何气死人极有心得,「我有个姐姐,有一半血脉相同,却很爱用鞭子抽我,待我比外人还恶毒;你嘴上说亲人,却不断哄人做蠢事,替你去追逐幻想的皇位,比她还令人厌恶。」

六王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朱厌可不会就此打住,他一撇嘴讥道,「你连我都骗不了,还想骗我爹?他叫我不用听你的鬼话,看在亲人都没了,让你活下去就算对得起了,等出了教各走各的,可别缠着我。」

六王咬着牙,对身后比了个手势,恻恻一笑,「表侄这般机灵,怎么能放你一个人走。」

他话音未落,池小染已贴近了朱厌身后的长老,突然一刀劈出。

长老猝不及防,醒觉已冲,勉强一侧,被刀劈入面颊,迸出了一声惨叫,神奴失了前行的操控,顿时不分敌我的扑人,被几名侍卫挡下。

长老伤了口颊吹不了铁笙,无法控制神奴迎敌,通道又不利闪躲,没几下就给池小染斩中颈项,呜呼而亡。

朱厌惊得一身冷汗,他连贬带讽駡的痛快,却没想到六王竟然翻脸动手,方要逃走,池小池的刀已经挥来。

朱厌武功寻常,给压得手忙脚乱,无法分心驭控傀儡,强撑着道,「你敢伤我?我爹饶不了你!」

六王悠悠道,「谁说是我伤的,中原人伏在外头,表侄非要独行,幸好被我救下,虽然身受重伤,人也傻了,好歹还是留下了一条命。」

朱厌气极,不等他说话,六王一笑,幽绿的苔光映在脸上,说不出的阴森,「等他应付完中原武林人,清退朝廷的大军,独子又成了废人,能倚重信任的还有谁?」

朱厌听得寒意更甚,眼看要伤在刀下,忽然通道传来一声轻啧,池小染骤觉劲风穿来,惊而速退,一只腐白的屍爪抆过他的鼻尖击上石壁,捶得砰然一响,石屑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