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仙太过正经 ()”!
灭宗,新修好的宗主大殿前。
张暮山与杨无敌架了堆火,暖了两壶美酒、烤熟两只灵兔,让香气飘向四面八方,大快朵颐。
杨无敌感慨道:“宗主不在家……真好啊。”
“是啊,宗主在的时候,总忒挂着点什么,修行也不安稳,每天都要对先祖上供,希望供奉没事。”
杨无敌骂道:“你也没被扣过啊。”
“哈哈哈哈哈!”
张暮山开怀大笑:“这不是看你被扣,我也有些心惊胆战嘛。你说宗主为何偏偏就针对你啊无敌?”
“唉……”
杨无敌幽幽一叹:“也就是那年我没绷住,在宗主面前显摆了下祖传的各类法器,被宗主惦记上了,还做出了违背祖宗的决定,把那些好东西都给了宗主一份。
宗主从那开始,就觉得我不是个正经魔修。
这怎么就不正经了?
我这明明是一颗赤胆伴忠心,满头光亮照明月。”
张暮山道:“宗主敲打你,也是为你好嘛。”
“那是敲打吗?直接打不行吗?能不扣灵石吗?
这要是攒不够灵石,以后遇到了心仪的道友,我还有胆子向前跟人问候吗?”
杨无敌端起酒壶‘吨吨吨’了一阵,叹道:
“宗主不在家,总算能安心了啊。”
“是吗?”
一缕慵懒的嗓音钻入两人耳中,杨无敌和张暮山齐齐哆嗦了下,立刻从火堆旁跳了起来。
些许粉色烟雾飘过,妙长老自烟雾之中缓步而出,一袭红衣明艳动人,却让这两个壮汉不敢直视。
“大长老有命,你二人立刻北上去仁皇阁报到,宗主身边缺了可使唤的人。”
杨无敌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张暮山忍着笑,高声喊道:“属下领命!”
妙长老淡然道:“你二人机灵一点,仁皇阁可不比宗门,万事守规矩、不可给咱们灭宗丢人,不然本长老自有惩处,懂吗?”
俩壮汉额头冷汗涔涔,齐声答应:“是,是!”
“去吧,莫让宗主等太久。”
妙长老随手甩来两只宝囊,身形向前几步,隐於那淡淡的烟雾。
杨无敌握紧宝囊,直起腰杆,长长地叹了口气。
“走了,”张暮山笑道,“仁皇阁总阁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咱们跟着宗主他老人家混,又沾光了不是。”
“唉……”
杨无敌将宝囊塞入怀中,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妙长老给的这些,也不够宗主扣两次啊。”
“赶紧上路了!”
“怎就上路了?这话真不吉利,说出发不行吗?”
“咱们能出啥事,走了走了。”
杨无敌拍了拍脑壳,嘀咕道:“那可不一定,还是小心点为上,咱们藏点修为伪装一下?”
“哼,多此一举!”
“来嘛暮山!”
“哎呀,你这!大男人撒娇不恶心吗!老子浑身鸡皮疙瘩!
行行行,伪装一下,伪装一下!啊呀,这一天天的!你这简直有辱壮汉二字!”
……
於是,半个月后。
“哈!”
“可以啊小子!”
仁皇阁,阁主住所地下的练功场,两道身影来回冲撞,一股股气劲迸发开来,让六面防护大阵不断闪烁光芒。
泠小岚静静漂浮在角落中,注视着吴妄的身影,目中流露出少许思索,窍手也在不断比划。
少顷,吴妄再次被刘百仞一巴掌拍在地上,在那哇哇吐了几口血,又立刻吞下了滋养的丹药。
泠仙子下意识向前飘出一段,见吴妄气色已恢复如常,这才没向前打扰。
刘百仞连忙收拳,尴尬一笑,纳闷道:“老夫今天怎么会下手重了点,还给打吐血了。”
“力劲……反震……”
吴妄立刻爬起来,原地盘坐,手臂左右画圆,带起一柔一刚两股气劲,又在身前抱元归一,让两股气劲自行相融。
刘百仞笑道:“你自己琢磨的这些招式,别说,还真有点意思。”
吴妄淡定一笑。
这可是蓝星公园大爷大妈的瑰宝,按‘接、化、发’核心理论指导,采纳蓝星道门阴阳理论,刚柔并济、阴阳转换,防守不露破绽、反击迅猛如火。
如果不是当年看的电视剧都忘了大半,现在说不定能开发出‘太极剑’、‘太极棍’、‘醉拳·猴子偷桃指定招式’,等等。
修行‘民科’,不外如是。
“不过,老夫总觉得,你这招式只是浮於表面。”
“哦?”吴妄笑道,“如何说?”
刘百仞盘坐在吴妄面前,两只大手摆了几个招式,模仿着吴妄刚才的动作。
“你似乎是在调运力道上下了功夫,将本座打过去的力道承接、转换,又将这般力道加持自身力道推了回来。
这才让本座下手时出现了误判,用了超过你能承受的力道,又打破了你自身的均衡,才打的你吐血。
但只是在自身力道、气劲上去保持平衡,并未触及道的层面。”
刘百仞轻吟几声,又道:
“这个思路是不错的,也十分玄妙,是人域如今五行术法、各类锻体之法,都未曾触及到的领域。
这叫什么?倒是值得钻研钻研。”
“这,让我想想。”
吴妄斟酌一二,本想高谈阔论一番,又怕刘百仞道境太高,自己几句话就导致刘百仞走火入魔,或是突然突破。
灭宗老宗主的遭遇,也算是前车之鉴。
吴妄道:“这是两仪道。”
“两仪?”
刘百仞眼前一亮,笑道:“这名字倒是不错,两仪拳法?可有什么感悟,本座帮你润一润。”
“感悟是有些的。”
吴妄斟酌着语句,将自己上辈子接触过的水火同济、阴阳之理解释了一遍,但他还没说完,刘百仞的表情就变得无比凝重。
刘百仞道:“无妄,这些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
“听来的,”吴妄反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这是伏羲先皇推演过的阴阳大道,”刘百仞眉头紧皱,“你且等等,本座去藏经殿找些东西来给你看。”
言罢,刘百仞匆匆起身,将长袍摄来披在身上,身形再次‘唰’的一声消失不见。
吴妄略有些疑惑,不知刘百仞表情为何这般严肃。
泠小岚自侧旁飘来,在地上摆了一只蒲团,收拢裙边慢慢坐下,也是面露思索。
她道:“一个人若是同修两条相克的大道,如何能做到两道平衡?”
“保持均衡就是。”
“若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两条大道的均衡上,如何有精力去突破道境?”
泠小岚轻声道:
“师父说,修行修自我,但自我乃灵性、非道则,也必须以一条大道为主,执掌此道的过程便是突破超凡的过程。
若是走两道平衡,看似妙用无穷,实则早已被人域先辈证明不可行。”
吴妄仔细思索,又道:“或许只是无法推广,但对於个别修士而言,可能刚好合适。”
“嗯,”泠小岚笑道,“这也是说不准的。”
“咳,本座回来了!”
刘百仞的喊话飘来,身形已出现在了甬道入口,端着几面厚厚的石板跳到吴妄和泠小岚身旁,盘腿坐了下来。
人未至而声先到,这位阁主大人也是十分注意细节。
“给,伏羲先皇陛下的笔迹,这可是我们仁皇阁的无价宝。”
吴妄与泠小岚眼前一亮,将那几面石板小心翼翼地接过、铺开,却见其上是几张不同的八卦图,每一张都更为完善,最上方的卦象也不断变化,最终定型为‘干坤定南北,坎离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