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孩介绍完了自己。
众人的目光,终於再次回到了与其同行的男孩身上。
这个男生,有些白,但也并非白得异常。在完全摘掉帽子之前,看着姜生的人,大概都只有类似的感觉。
直到把帽子彻底摘掉,外人才能确切地,视见他枯白色的头发和睫毛。
那应当是一张病态的,甚至有点无神的面容。
哪怕是分外精致的五官,也没法削减其给人的薄弱感。
瞳孔中偏暗的粉红色,就像是一株干瘪的花草上,最后的丝丝生机。
颇为勉强地,点亮了这名少年不完整的生命。
“哎哎,粉红色的眼睛哎。”
“感觉年纪好小啊。”
“个子也不高呢,他真的是高中生吗?”
“嘿,还挺可爱的。”
“可爱吗,夜里出来能吓死你。”
“话说,他的样子好虚弱啊。”
“的确,和我们一起上课真的没问题吗?”
“估计只是来体验一下生活,过几天就回家了吧。”
“也是,白化病人可不适合出门。”
……
轻且分散的议论声变得更多了。
终於,姜生开口说道。
“我叫做姜生,是杨默默的弟弟,今年十六岁,往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罢,少年就退回了讲台旁。
简单的自我陈述,但也不算失礼。
老师点了点头,便给两人分别安排好了座位。
离得不算近,但也不算远。
过程中,姜生看见了庄鸢。
这个女孩依旧低着头,坐在教室正数第三排的角落里,厚厚的刘海半遮着脸颊。
转学生的到来,无疑使得众人更不关注她了。
但她应当也乐得如此。
因为这种时候,往往就是些空有好心的慰问,最让人无地自容。
此般想要躲藏起来的心理,通常不是源於羞愧,而是源於不想被人提及。
待到早自修的下课铃准时响起。
姜生和杨默默相互对视了一眼,乃共同走出了教室。
“怎么样,想到办法接近她了吗?”
走廊的转角处,步履匆匆的杨默默见四下无人,便向着姜生开口问道。
她问这话的原因,是由於姜生被分到的座位离庄鸢更近一些。
“还没有,哪有这么快的。”
无力地冲来人翻了个白眼,化作少年的黑猫用手抱着胳膊。
“近两天,我们先观察一下她的生活规律吧。看看她有没有爱好,社团什么的,或许可以先试试从这方面入手。”
“没问题。”
眉头紧锁地叹了口气,杨默默也交代起了自己收集的情报。
“刚刚自修的时候,我在女生的圈子里了解了一下。跟庄鸢这姑娘,有交集的人很少。而且大部分的女生,都对她没什么感觉。当然,也不至於讨厌她就是了。总而言之,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要糟糕不少。”
原本姜生和杨默默还以为,庄鸢起码会有一两个知心的朋友。
但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太乐观了。
庄鸢的人际关系,极有可能非常封闭。
而这样的人,在不幸的影响下几乎就是无药可救的。
和尚们说的积煞。
难道便是这种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