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蚊开口念诵出咒语,当即点燃了团团火焰。
终於,兔子烤好了。
兔肉的气味变得喷香诱人,表皮金黄酥脆,内里嫩滑多汁。
除去云鬼和雨衣之外,死后再没有如何感受过嗅觉的怨灵们,纷纷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
“呀(可爱的兔兔,恶心的兔兔)。”
血肉娃娃拿了截兔腿,就要往姜生的嘴巴里塞,因为她只能通过黑猫的味觉来品尝美味。
“我知道了,我会吃的,你别硬塞过来。”
无奈地推开了怨灵的手,姜生接过兔腿咬了一口。
嗯,在没有调料的情况下,这个成果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淡淡的咸甜,配合油脂的奶香。
使得一众怨灵皆沉溺其中,只有姜生先是略微作呕了一阵,最后才勉强把肉咽进了肚子里。
“呃呃,呃呃(多嚼一会儿,再多嚼一会儿)!”
丝蚊急不可耐地拍手催促道。
“嗯嗯,嗯嗯(太好吃了,这个太好吃了)!”
笼女抖动着自己的肥肉。
他们中的每一只鬼魂,都至少已经死了十余年。
在没有尽头的痛苦与怨恨中。
在完全虚无的空洞跟寂寞里。
一块烤肉,或许已然称得上是难以形容的享受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
姜生能够体会到,此刻怨灵们心中的欢喜。
也是。
任谁在经历了绝望的人生,和凄惨的死亡过后。
在经历了没有任何知觉的,极漫长的寂寞过后。
恐怕都会珍惜,这样一口简单又实在的烤肉吧。
调整好心态的姜生,重新把兔腿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咬了一大口,细细地品味着。
它不喜欢这个味道。
但怨灵们却竭尽全力地探着脖子。
有的鼻尖微皱,有的口吐鲜血。
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姜生的咀嚼,他们的表情也愈加满足。
“呀(得喝点水)!”
“啊(还有水果)!
也不知道是谁怪叫了两声。
於是怨灵们又七手八脚地,给姜生弄了点山泉水和野果子来。
一顿饭吃完,所有“人”都安分了。
云鬼回忆着自己的父母。
有些怨恨,有些怅然。
雨衣在梳那凌乱的长发。
背朝月光,望着树杈。
血肉娃娃咿咿呀呀, 动手玩起了兔子的骨架。
笼女仰头倒在地上,鼻子里有鼾声接连作响。
丝蚊开始向蜘蛛问路,戚夫人依旧不会说话。
姜生低头摆弄着手机,它仍然在翻阅灵异论坛上的都市传说,和社会新闻里的灾情报道。
虽然山里的信号不怎么好,网络也时常卡顿,但终归还是能够使用的。
突然,姜生的视线停留在了一份医学小报上。
“落台市全康医院,精神科专家赵主任称:患者第三十二次,预测到了本市内部的交通事故。”
落台市。
姜生看着网页的标题眨了眨眼睛。
这不就是我南边的下一个城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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