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的样子,像不像是一颗钉子,钉在了飞龙的脑袋里?被钉住的飞龙就算不死,也将动弹不得,再难飞天。”
错过了表现机会的崔有愧,只能在云路一句话讲完了的时候,插嘴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至於虎被栓,你看到那条河没有?正好是从虎的脖子处蜿蜒而过,就像是给老虎套上了一条锁链。
我以前没有来过王陵,不知道这条河是什么时候有的,但肯定不会是一早就有,否则葬於此处的勳贵,早在给自己修墓的时候,就把这条河给改道了。
可没人愿意在自己的脖子上拴条绳。”
说完这话,崔师兄向云路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目光,似乎在说:瞧见了没,我虽然不善堪舆,但也不比你差。
云路看到了崔有愧的目光,却朝他竖起大拇指,夸道:“崔师兄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崔有愧见状,有些不好意思了,打了个哈哈道:“你在堪舆上面也很厉害,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秦少游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商业互吹,他仔细观察着两人讲述的那些情况。
确实,龙形上的高塔,虎地中的河流,都显得很不合适,一看就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此地的风水。
云路朝崔有愧拱了拱手,感谢他的夸奖,然后说道:“那条河应该是在近几年里才改道的,上回我和监正来这里,它还在另外一个位置,像是一条纽带,连通了龙虎两个地势,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变成了拴虎的铁链。”
顿了顿,他又感慨道:“难怪王陵这里的风水气象一落千丈,龙被钉、虎被栓,能好才怪!”
秦少游则在纳闷:“这塔与河,看样子都不是最近才建起、改道的,少说也有两三年的功夫了……为何在这几年里,都没有人发现?”
崔有愧答道:“这事儿不奇怪,正常情况下,谁会跑到王陵这里来?谁又能想到,有人敢破坏王陵的风水?
就算是葬在此地的勳贵后人,恐怕也只有清明与先人忌日的时候,才能来这里祭拜,而且还是来去匆匆。
如果不懂风水,又没有站在高处观望,就算看到了那座新起的塔、这条改道的河,也不会想到它们竟然能坏了此间风水。”
云路附和道:“崔师兄说的没错,此地是王陵所在,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咱们来的路上,不也看到了许多守陵的卫所兵丁么?也就是借着秦大人的灵异物品,才没有被他们发现、拦下。
据我所知,葬於此地的勳贵后代,前来祭拜先人,确实不得久留。
如果有新的勳贵,想要在这里下葬,得先上书恳求,得到建武帝批准才行。但是风水师不能从外面请,得由朝廷安排。
以前这个事儿,都是由我们钦天监负责。但是在最近这几年里,被辑事厂揽了过去,他们还专门搞了个风水局。
原本我们以为,他们是想要借机捞钱,拿捏勳贵。现在看来,捞钱是其次,主要目的,还是遮掩王陵这里的风水变局。”
秦少游听到这里,眉头微挑。
他心中本来就有怀疑,此刻听了崔有愧和云路的话,越发肯定了这个判断,嗤笑道:
“看来,王陵这里的风水变局,不是旁人所为,根本就是建武帝干的!否则就是给辑事厂一万个胆儿,他们也不敢遮掩此事。
往自家祖坟钉‘钉子’,咱们的这位皇帝陛下,可真是个好孝子啊!”
崔有愧点头表示认同,随即好奇发问:“大人,我看你刚才也观望了许久,可有什么发现吗?”
“有。”
秦少游应道,讲出了自己的发现:
“建武帝献祭疯神的祭坛,并不在太庙。而是在此处,在王陵中!结合你们刚才讲的风水情况,我判断,建武帝是要拿这龙虎献祭,拿自家祖坟投喂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