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手一挥,啪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嫌疑人被打懵了,就听余罪恶言恶声道着:“别特么当我是察不敢揍你,这一耳光是替你老婆打的,骂你畜牲都轻了,有把老婆家人也拖进罪案里的吗?你居然让她给你当帮手。”
啪,又是一记反向的耳光,余罪又骂着:“这是替你老婆肚子里孩子打的,虎毒都不食子,你这一下坑了她们母子俩啊?真特么难为你了,在外面招摇幢骗,老婆一直以为你在辛苦挣钱养家。”
啪,又是一记耳光,余罪骂着:“你该恨的是我吗?让那些被骗的人看看你这嘴脸,会不会撕了你,让他们知道你老婆就在五原,是个什么后果?”
啪,再来一记耳光,余罪骂着:“还特么呸我!?我告诉你,等着后悔吧……让你这辈子都在后悔里。”
一把把嫌疑人揪起来,余罪瞪着眼,煞气毕露地叫嚣着:“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骗走多少钱我就从你老婆身上找回多少来,少一分一毛,老子都不放过她……就像对你一样,我说到做到。”
嘭声,余罪把懵然的嫌疑人扔回了椅子上,大步要走。
仿佛雷霆乍惊,仿佛山崩海啸,一声凄然的长吼,那嫌疑人拖着椅子,呼咚声扑过去,咚声跪着拖住了余罪的一条腿,撕心裂肺地、声音沙哑地哀求着:
“你们别碰她……她怀着孩子……我认罪,我交待,你们别碰她……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们了……我认罪,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她根本不知情……真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做的。”
吁地一声,肖梦琪憋在胸中的那口浊气终於舒出来了,可在她如释负重的时候,又觉得两眼发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人哭到了这份上,那心理承受估计被压到极限了。
他哭着,他捶胸顿足着,他以头触头,磕得额前鲜血长流,就一句话,都是我做的!
余罪像没有什么感情一样,使劲抽出了腿,回头厌恶地踹了他一脚,拍门而去,熊剑飞却是看不下去了,现在同情心全部转移到这个嫌疑人身上了,他把人搀着,叫着刑,两人护着、一个人简单的消毒包扎,而这个过程,嫌疑人已然不在乎自己了,在不迭地交待着,那一桩一桩犯下诈骗案件……
4月,上午,骗到了一万三千元……
3月,下午,骗到了九千元……
3月,骗到了六千五百元……
………
对了,就是车行那位………的给提供的消息,每次根据收集到的号码多少,付他六百到八百不等………
在询问和笔录进入常态化之化,肖梦琪拿着dv,悄悄地退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这个嫌疑人恨之入骨,可在退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像绝望地,巴不得以求速死一样,在交待着诈骗案件。
这时候肖梦琪却是眼睛有点发酸了,其实突破一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就像嫌疑人下决心铤而走险一样,察也在承受着那种来自不知何方的谴责。
比如,抓捕所谓的“控制”;比如,审讯所谓的“手段”,比如,她现在手里的东西,记载着有悖於一个察职业守的东西。肖梦琪翻看着,翻看到余罪的凶恶的表像,翻看到嫌疑人满脸是血的照片,她手指颤了颤,然后摁下了屏幕上显示着的一个按纽:删除!
“你在销毁证据?”轻轻地声音响起。
肖梦琪抬头时,余罪已经踱步到她近前了,刚洗了把脸,发际还有水渍。肖梦琪笑了笑,没有做答,就是那么欣赏,又很难理解地看着他,余罪却是道着:“吉荣荣的事,你处理啊。”
是嫌疑人的老婆,事实夫妻,还没来得及ban证,就是这位被余罪骗来的女人,让案情更进了一步,肖梦琪却问着:“你好像并不关心李红斌的审讯结果?”
“结果是他受到法律制裁,我们受到良心谴责,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余罪道。
“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不予评价,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肖梦琪道,受到点良心谴责,总比嫌疑人逍遥法外要强,她此时也明白许平秋的深意了,只有这些不挽一格的人物,才能对付那些新月异的手法。她看余罪的脸se不太好,又是轻言劝着:“虽然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提醒你……方式方法还是需要重视的。”
“我无意抵毁你啊。”余罪打断了,带着一种玩味的表情道着:“所以察要都有你这么高学历,入职就是副科级,天天坐办公室,那执法的文明程度早就提高了……可即便提高,现实行得通吗?没有那一个嫌疑人会心甘情愿为自己的罪行负责,就像察不愿意承认他无时无刻都被良心谴责一样,所以,执法和违法的碰撞,只有输赢,没有怜悯。”
肖梦琪以一种讶异的眼光看着余罪,这邪拔动着她的心弦,显得另类,却也睿智,那张疲惫的脸上或者还有一种表情叫:无奈。
余罪走了,此时值班室那张床估计比任何美女对他的吸引力都高,肖梦琪痴痴地看着,她有一种想说什么的冲动,可千言万语,就没有找到一句很合适的话。
是,五原市连续发生二十七起“购车”电信诈骗案告破,一直在全市破案率屡创新低的开化路刑队,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甩掉了落后的帽子,攀上了内网表彰通报的头条,印在省厅通讯信息的菲页、连不轻易报道务故事的省法制报,也开始追踪这例完美告破、并追缴回部分赃款的的案件。
结果是完美的,谁还会在乎过程中瑕疵?
当然,除了那些察们,他们自己会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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