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荞第一次见程以安,已经是年后了。
因为这档子事,这个年她过得并不好,连徐南专门带她跟杨曦去景山滑雪,她都怏怏不乐的。
回到学校,什么都没干就去了10号楼。
程以安的办公室是单独的,可见校方对她的重视。
芷荞敲了两声,里面才传来一个淡淡的女声:“进来。”
芷荞,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办公室很大,装修得也很奢华,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坐在办公桌上,穿着浅蓝色的套裙,头发挽了个髻。
她生得挺好看,就是丹凤眼,还有点儿吊梢眉,口红涂得蛮艳丽,瞧着不好相与。
“程老师。”芷荞拿着资料走到她办公桌前,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她的课题、项目和论文的着落问题。
程以安一开始没有回答,低头翻着书,有一搭没一搭的,似乎不大上心。
等她说完,她才掀了一下眼皮:“我做事有我的考量。你急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尽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电话里就算了,还跑我办公室来?”
芷荞闷着头没说话。
心里却是,要是电话能说清楚,她会过来吗?
憋着一肚子气出来,结果什么事儿都没解决,芷荞抱着自己的资料,闷闷地踢了一下垃圾桶。
心里想着对策。
真要让白谦慎专门赶回来,给她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最近忙着出公差呢。
她心里有点纠结。
心情不好,做事也不顺,一下午没精打采的。到了晚上,她跟杨曦说一声就走了,到楼底下开车。
一到楼下,就傻眼了。
来的时候,位置很大,左边一棵树,右边一大片空地,现在好了,右边扎着一辆保时捷,严重压榨了她的停车空间。
对於停车技术不大好的她来说,怎么倒出来既不碰到树干、又不碰着车,还不能碰到前面的垃圾桶,是门学问。
结果倒了好久,她都没有倒出来。
一来二去的,心情就烦躁了,不由迁怒到旁边这辆保时捷上。
她下了车,瞪了那保时捷一眼。
心道,停哪不好,非要停她身边。
正准备给杨曦打电话,旁边有个年轻男人问她:“要不要帮忙?”
芷荞回头,是个挺儒雅的男人,穿着休闲西装,笑眯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是,芷荞总觉得他是在看她的笑话。
因为,他唇角上扬,有点儿玩味的模样。
她心情不大好:“不用了。”
心里憋了口气,坐上去,准备继续倒。这时,那男人却按了按钥匙,上了旁边那辆保时捷。
没怎么费工夫,他就给倒出来了。
芷荞怔了怔,抬头就见他懒洋洋跟她笑了一下:“今天第一天拿驾照吧?”
笑容也是蛮友好的,芷荞心里却不大舒服,尤其是他看着她那种直勾勾的目光。她没理他,径直把车开走了。
程居安望着她扬起的骄傲小脑袋,还有那张头也不回的美丽面孔,头一次,盯着一个女孩多看了好几眼。
心里失笑。
小姑娘生得娇小玲珑,看着挺温柔,脾气倒是挺倔的。
……
下午有个聚会,他一早就到了。
地点在海淀那边的一家高级茶餐厅,刚进门,就听见程以安爽朗的笑声:“谦慎,你现在是在我爷爷那研究所工作吗?前些日子听我哥提起过。”
“咱们小时候一块儿长大,后来你读了军校,也不知道读的什么,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趟,还以为不回国就见不得了呢,没想到四年前在国外见到你。”
“谁也没想到,那次交流活动会碰到恐怖分子,多谢你救了我爷爷。说起来,你的身手真是好,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武将呢。”
她嚷嚷了老半天,那平和的男声才应一两句。
程以安又说:“小时候,你跟我哥最要好了,这些年没见,也不知道生疏了没?北京的花花世界有没有迷了他的眼?我们这些个老朋友啊,没准儿都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程居安此刻推门进去,招呼都没打,抬手往下一压:“打住打住。你自己想跟他套近乎就拿你自己说事,别拉我扯大旗。”
程以安和白谦慎都回了头。
白谦慎笑而不语,程以安直接抓了条湿巾直接往他脸上扔来:“少说话你要死啊?”
程居安眼疾手快,往前一操,那湿巾就被他抓在了手里,扬手就扔桌上。
他也拉了张椅子坐了,架起腿儿:“话是糙了点,但说的都是事实。”程以安喜欢白谦慎,这谁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