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安最近倒没有刁难她,就是运气不大好,她老碰见倒霉事。
尤其是徐南这厮,她不理他以后,他又三天两头地来骚扰她,弄得她烦不胜烦。不过她这人不习惯戳人短,冷淡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偏偏这人没半点眼力见。
“刚过完年,你不出去走走?荞荞,人都要发霉了吧。”徐南在电话那头说。
“那就不老您费心了,实验室忙,没那么多闲工夫,您自己潇洒吧。”她说着就要挂断。
徐南忙道:“你不是想要上次苏富比拍卖的那枚胸针吗?”
芷荞一怔:“在你那儿?”
徐南笑:“你来了就知道了。”
那枚嵌了大溪地黑珍珠的胸针是古物,芷荞倒是兴趣不大,不过杨曦喜欢,他俩去年去苏富比的时候见过,不过钱没带够,叫别人买去了。
“我听说是被一个老外盘走了,怎么又到了你这儿?”她问他。
“这你就别管了,只问你要不要。”
“那好吧。”两人约了礼拜六见面。
挂了电话,芷荞拆了包,挑了0号线出来。门口有人敲门,芷荞抬头望去,是一个师姐。
她放了东西过去敲门:“有事儿吗,李师姐?”
“楼下有人找。”
“找我?”
“对,我说你这会儿应该在做实验,就顺便上来叫你一声。”说着,师姐露出个暧昧的眼神,跟她耳语,“男朋友吧?长得真俊。”
芷荞脸色不自然,打哈哈:“谢谢师姐了,我下去看看。”她换了衣服就蹬蹬蹬跑下楼。
白谦慎站在白杨树底下,穿的戎装,双手垂在身侧,很是英挺。他听到声音就回了头,帽檐下扬起一张白生生的面孔,日光里格外晃眼。
芷荞脚步顿了一下,才走过去:“大哥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爸回来,晚上叫你回家一起吃饭。”
“那你发个短信给我就好了,何必走这一遭?”
“我去景山,正好顺路。”
“哦。”芷荞笑笑,顺了一下头发。
下午也没有什么事,芷荞想了想说:“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吧,反正明天也休息。”
他点了点头。
两人在林荫道间走了会儿,横穿大半个院区,到了她住的宿舍楼底下。老建筑,六层高,橘色的墙皮在经久日晒下微微泛黄,透着腐朽的气息。
外面还爬满了爬山虎。
白谦慎只抬头看一眼便问她:“你住三楼,是吧?”
“啊?”
他撤回目光,和她惊诧的眼神对上,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我看到你阳台上挂着的衣服了。”
芷荞抬头一看,脸色就沉下去了。
挂在阳台上随风招展的不是别的,正是她今早洗好了晾在室内过道里的运动内衣,虽然不是文胸这种贴身衣物,也是非常私密的了。
她没动过,那肯定是别人私自给她晾出去的。
“大哥,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收拾一下就下来。”这种小事,她也没跟白谦慎说,转身就钻进了楼里,走得飞快。
寝室的门半开着,隐约还有欢声笑语传来。
芷荞憋着一肚子火,猛地推了进去。就听见“砰”一声,门板磕在墙壁上发出“咚”的声响。
周黎和李佳悦都愣住了,齐刷刷看向门口,一人嘴里还叼着咬了半口的饼干。
她脸色不好看,像罩着层雾霾似的,被这气势骇住,两人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住了,不觉落了下去。
周黎小声抱怨:“干嘛啊你?开个门这么大声响?”
芷荞没理她,先去阳台把衣服收了回来、叠好,放进了衣柜里,回头就盯着她,眸光冰冷:“谁把我衣服挂外面去的?”
李佳悦心里有鬼,往后缩了缩:“过道里晾不下了,就给你挂外面了。一件衣服而已,你至於生这么大气?”
“一件衣服?这是我的内衣!你怎么不把你自己内衣挂阳台上去?”芷荞冷笑,面无表情,“真是自私自利,厚颜无耻。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先来后到别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妈妈没教过你吗?”
李佳悦一张脸涨得通红,忽然跑回座位上,趴在那儿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