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旁边坐下,“我陪你。”
他从后面拥住了芝芝,芝芝转过头看着外面的雨,过了一会,她轻声说:“公主,我会死吗?”
“说什么傻话。”公主把下巴压在芝芝的肩膀上,芝芝听到这个答案,忍不住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她将自己的衣袖撩了起来,上面的红印并没有减少,只是她的病情没有流风重,流风已经昏迷不醒,全身流脓了。
公主侧过脸看着芝芝,“你不信我吗?”
芝芝转过头看着对方,公主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吻,“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只要每天好好吃饭好好喝药就可以了。”
虽然话这样说,但是芝芝并不觉得她只需要这样做,明明晚上还要陪公主睡觉,公主以前还好,现在睡觉越发有毛病,虽然睡前是躺得很标准地入睡的,双手放在腹部上,睡在床的外侧,可是芝芝半夜都被对方给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把肚皮上那只手从自己衣服拽出来继续睡。
虽然公主表面看起来十分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睡着了总是情不自禁要摸一摸,真是怪癖了。
公主整日和芝芝同吃同睡,却一点没有染上瘟疫的迹象,而暴雨过后,天气转凉,流风的病情渐渐得好了起来,公主从西南带回来了治瘟疫的方子,只是那方子见效有些慢。流风情况好转,而芝芝因为怀着身孕,药剂不能用猛了,便好得更慢了,但是身上的红印还是一点点消退了。
转眼便是七夕,芝芝的十七岁生辰到了。她睁开眼就对公主说:“公主,我今日生辰。”
公主看着她,“嗯?”
芝芝眨眨眼,“可以今天少喝点药吗?”
公主冷酷地拒绝了,“不可以。”
芝芝瞬间就绝望了,即使是她生辰,但是还是不由她说得算。
她直接伸手推开了公主,转过了身,公主不免被芝芝孩子气的行为气笑了,他撑起身体,从上方看着芝芝,“生气了?”
“嗯。”芝芝诚实地说。
“别生气了。”公主伸手勾了勾芝芝的下巴,像是在逗一只小狗狗,“想不想要生辰礼物?”
听到礼物,芝芝还是有点兴趣的,她忍不住看着公主,“什么礼物?”
“今日要多喝一碗药。”公主优美的唇一张一合,吐露出对芝芝来说最残忍的话。
芝芝於是真在她生辰这日多喝了一碗药,曾大夫新开的,芝芝喝得直掉眼泪,委屈的。公主看着她哭,仿佛还觉得有趣,芝芝更觉得委屈,扭开脸不想看见公主,公主干脆伸手抹去芝芝眼角的泪水,还放到自己唇里尝一尝,“别人都说美人垂泪都是甜的,芝芝哭起来倒很咸。”
芝芝更生气了,她抬起袖一抆脸上的泪,发誓不要再跟公主说话了,他今天就是故意气她的。
入夜了,芝芝沐浴后,就被公主牵着手回屋去了,她怀着孕,故而公主总会拉着芝芝在院子里散散步,只有芝芝说自己腿酸的时候,公主才会抱着芝芝。平日里都尽量让芝芝自己走,芝芝身体虚,若现在不多走走,怕是生产的时候熬不过,这是曾大夫直说的。
“公主。”芝芝喊住了公主。
公主扭过头看着芝芝,那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有几分温柔的意味,“怎么了?”
“我腿酸。”
公主听到这句话,便直接把芝芝抱了起来,“我抱你回房。”
芝芝习惯性地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脖子,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下意识的动作,也没发现她现在是如此习惯旁边的这个男人的照顾。她敢跟对方生气,会冲对方撒娇,受了委屈只会冲着对方哭,想躲在对方的怀里,寻找安慰。这些变化,冲钝的芝芝没有发现。她只是觉得这辈子的公主比上辈子的公主在她的心里要更加清晰了。
原来她是鬼,虽然观察了他三年,但是也看不透对方,即使他坐上皇位,但看起来依旧孤寂,没有人气。
现在,她已经在对方身边呆了一年半,现在的公主好像更像一个人了。
有了烟火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