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手握着木棍,一手拿着木板,像是要与匈奴人搏斗的样子,村民们心下不免着急。匈奴人骑着高头大马,举着双刃弯刀,哪里是寻常棍棒可以对付的,这位军娘也太鲁莽了!几名壮汉跑下塔楼,想把她拉回来,却见几支箭矢破空而来,直取他们眉心,连忙躲到门后。
另有几支箭矢插在林淡脚边,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想来,这些匈奴人已经发现她是女子,所以并不准备杀死她,而是留到最后凌虐。
思忖间,匈奴人已近在眼前,用蹩脚的汉话说道:「阿达,你果然好眼力,这人的确是个女子,还是个极漂亮的女子,正可带回去给你使唤,白天牧牛羊,晚上当马骑,好不快活!」
「哈哈哈,这女子我要了,你们谁都不准与我抢!」身体最壮硕的男子猖狂大笑。
几人边说边打马到了近前,骇得村民连连吸气。他们隔着一扇门喊道:「这位军娘,你快些跑啊,还愣在那里干啥?」若是可以,他们真想敲开这名女子的脑袋,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你再勇武也只是一个人,又手无寸铁,难道还能斗得过这群骑马拿刀的匈奴?
为了救助军娘,他们连连向匈奴射箭,但他们的弓箭十分粗陋,准头和射程都很有限,根本刺不破匈奴人的皮甲。有的箭矢在空中歪了歪便掉落在地,连泥土都扎不穿。
村民们顿时有些绝望,眼看匈奴人弯下腰,准备把近在咫尺的军娘捞上马背,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打开门冲出去,想要救人。偏在此时,那静立不动的军娘竟举起手里的棍棒,狠狠敲在欲捞她的匈奴人的手臂上。
细微的骨裂声被匈奴人的惨叫掩盖,对方哀嚎着滚下马,而军娘则以快得肉眼难辨的速度跃上马背,将他取而代之。旁边几个匈奴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她一棍接一棍地敲中头颅,掉落在地。
那轻飘飘的、本是拿来当柴烧的木棍,在她手里彷佛有千斤重,直把这些匈奴人砸得脑浆迸裂,鲜血飞溅,掉下马后双腿抽搐着咽了气。
离得比较远的几名匈奴人这才知道自己惹上了硬茬,连忙围攻过来,那军娘却已扔掉棍棒和木板,拿了其中一具屍体的弯刀,打马迎击。她在马背上弯腰、俯身、腾挪、跳跃,灵活得像是在平地上。
那些匈奴人把刀挥成残影,却连一次都未砍中她,反倒是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削掉一颗人头,一炷香后,地上已滚满人头,而躁动的马背上却还坐着几具无头的屍体,脖颈的断口处正往外喷洒血柱。那军娘就坐在几根血柱中,面如寒霜,眸若幽潭,手里的弯刀早已被鲜血浸透,发出妖异的红光。
说实话,这场面当真有些吓人。躲在塔楼里的村民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跑下来,敬畏不已地看着她。
「您,您到底是谁?」领头的村民暗暗咽了一口唾沫。他们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见惯了匈奴人残暴的手段,又如何看不出林淡的实力?只眨眼功夫,她就杀光了十几个匈奴人,自己却连汗都未出,头发丝儿也没乱,再加上她骄如艳阳的五官和冷冽迫人的气场,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林淡将军啊!
不,她本人远比传说中更英武不凡、骁勇善战,令村民们激动地直发抖。
「把屍体堆垒起来,放在村口,有没有铁丝,给我一卷。」林淡徐徐道:「匈奴人每次出来劫掠,总会分成几股,这些人是打头阵的,大部队还在后面。」
见村民们露出恐惧的表情,她又道:「无需害怕,匈奴人不过尔尔,来了便杀,不碍什么。」
见她说得如此轻巧,大伙儿也都镇定下来,搬屍体的搬屍体,找铁丝的找铁丝。两刻钟后,林淡的马前已经堆满屍体,那根铁丝也被她栓在村口的两棵大树之间,并来回调整了几次高度。
做好这一切,她依然坐在马上,静静等着匈奴,其余村民则躲在附近的房屋里。
匈奴人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翻过土坡,扬起尘沙,到得村口。看见堆了满地的屍体,他们举起大刀朝静候在旁的林淡冲去,一个二个目露凶光,表情狰狞。然而下一瞬,悬在半空的铁丝就已划开他们的脖颈和身躯,将他们一分两半。鲜血像瀑布一般爆开,场面堪称壮观,冲在最后的几名匈奴人哪怕发现了异状,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撞上铁丝,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