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祭在即,祭典之后,殿下的八珍夜宴备得如何?”
“这可是我楚王府一年一次的大事盛事,
可马虎不得。”楚王府内宅后院,华美的厅堂中。
一个穿着华贵雍容,姿容秀美的妇人温言说道。
她正是这府邸的女主人,楚王妃。
堂下躬身侍立着十多个王府内院的管事嬷嬷、侍女。
一个老嬷嬷躬身道:“禀娘娘,一切事宜都已准备妥当,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如此便好。”
楚王妃点点头,顿了顿似又想起什么:“兰阳近日如何了?”
“本宫近日忙於秋祭之事,倒是少了管教,她没有再闹出什么出格之举吧?”
老嬷嬷笑道:“娘娘但请宽心,郡主蕙质兰心,温婉贤淑,又哪里会有什么出格之举?”
“呵呵呵……”
楚王妃发出一声娇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
“她还温婉贤淑?陈嬷嬷,你这嘴啊,黑的也能让你说成白的!”
老嬷嬷正色道:“奴婢是实话实说罢了,奴婢也活了大半辈子了,真真是没有见过比郡主还要出挑的人儿了。”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再为她说好话了。”
楚王妃虽然明知老嬷嬷是在哄她开心,但还是乐得满脸笑容。
捂嘴轻笑间,凤眼流转,忽地看到堂下一个嬷嬷神情有异,不由轻簇柳眉。
“王嬷嬷,看你神情,可是有何不妥?难道兰除阳这丫头真的又惹事了?”
王嬷嬷一脸惶恐拜道:“回娘娘,陈嬷嬷所言,也是奴婢所想,郡主如此人物,怎会惹事?不过……”
楚王妃皱眉道:“不过如何?”
王嬷嬷急忙跪下,作势看了周围几眼:“奴婢不敢说……”
楚王妃扫了一眼堂下诸人,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众侍纷纷应是。
陈姓老嬷嬷退去前,狠狠瞪了那王嬷嬷一眼。
王嬷嬷只作不见。
楚王妃道:“说,兰阳究竟做了什么?”
王娘娘伏地道:“娘娘,此事真与郡主无关,只是……此事或与郡主名节有碍,奴婢一直直深藏心中,不敢有丝毫泄露……”
“你说什么?”
楚王神色微冷:“有碍名节?”
旋即神色无喜无怒,看不出异常来,淡淡道:“既是一直深藏,为何如今又要说出来?”
“娘娘问起,奴婢不敢欺瞒,而且、而且……”
楚王妃道:“而且什么?你再要吞吞吐吐,休要怪本宫心狠了。”
“是!”
王娘娘以头伏地,不敢耽搁,连忙一股脑说了出来:
“娘娘,其实上次郡主逃……离开郢都之时, 曾在吴郡与、与一年轻男子举止亲密,”
“奴婢曾恼那男子对郡主无礼,想要出手教训,谁知,郡主竟突然挺身而出,奴婢自然是不敢对郡主无礼的,”
“但郡主却是宁愿以性命相挟之态,也要护住那男子,如今……”
“如今回到王府多日,奴婢见郡主时常幽思出神,起初奴婢还道是郡主刚回王府,一时不舍外间热闹,”
“可前些日子,奴婢却听说,郡主暗中派了侍婢去打听那年轻男子的消息……”
楚王妃听完,面上现出薄怒。
“如此大事,你这老奴竟敢隐瞒,到现在才说?”
王嬷嬷惶恐:“娘娘恕罪!实在是事关郡主名节,奴婢不敢随意编排啊。”
楚王妃面色冷然道:“你这顿鞭子暂且记下,且先将此事细细说来。”
“是!”
王嬷嬷伏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便将当日在吴郡中遇到郡主与那个肃靖司的狂妄小子之间的情景说了出来。
她倒不敢造谣,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据实说来。
只是稍微说得模糊暧昧一些,再添醋加醋一番,让人听来,便定会认为是两人间有了某种私情。
楚王妃果然气恼:“兰阳这丫头,太不像话了!”
“竟与一个巡妖卫如此胡闹!”
她倒不会就凭王嬷嬷一面之辞就信了。
不过自家女儿她了解,不至於真做出什么丑事来,但与一个如此身份低微之人厮混,本身就不是一件光彩事。
如王嬷嬷所说,这死丫头到现在竟然还对那小差吏念念不忘,这如何了得?
恼怒之余,也不由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