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方外之人,亦要守法,如若不然,休怪本官无情!”
“包龙图”这一连数语吐字如珠,正气凛然,浩然生威。
竟是将法场内外众人都听得一震。
竟也没有人再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反而隐隐有几分钦佩,心下更有些说不出的暗爽。
想来也是因如大梵寺这般自恃名教大宗,以往一切所行,哪怕是光明正大地行一些流氓强盗之举,都让人觉得理所应当,只因为他们是名教、是圣地、是高门。
远处,有几位身穿儒袍之人站在高楼,远远望着这边。
一人抚掌喝彩:“好一个言出为箭,执法如山,好一个有犯必施,惟行不返,好一个国法大如天。”
“好一个包龙图!”
几人赞叹不已。
稷下学宫的五色剑士也赫然在场。
五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日月悬空,丹心碧血,想不到此地竟有如此奇人,那天波侯有如此人物效力,看来却是有大气运之人。”
“不错,待回到学宫,当仔细告予诸先生,如此人物,非大贤,即大奸。”
法场上。
宝志老僧也微微愣然。
他倒不是被对方震住,只是没有想到,这黑厮竟然如此难缠,当真就是油盐不进。
来此多日,除了那江舟外,他还从来没碰过这么硬的钉子。
“唉……”
“居士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便怪不得老衲冒犯了。”
宝志老僧不欲再与此等俗子纠缠,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同道都是仙门正道翘楚,行事虽有不合法理之处,却都是遵循天理正道而行,断无乖张不正之举,”
“老衲斗胆,便先将人带走了,若是江居士问及,便劳烦居士,让他到城外梵净林刹来寻老衲吧……”
话还没说完,却忽然神色微变,抬起头来。
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上空。
青衣青袍,手托一座三枚金环环绕的巨石。
正是江舟。
江舟缓缓降落,淡声道:“贼秃,你要见本侯,容易得很,但你想带走这些人,可曾问过本侯?”
“……”
宝志老僧张口欲言,江舟却没有理他,回头朝“包龙图”道:“你做得很好。”
“包龙图”躬身道:“明慎所职,毋以身试法,此乃下官份所应当,何须赞赏?”
一人两身,角色扮演玩得跟真旳似的。
旁人却也真被“二人”唬得愣愣的。
其实江舟现在装不装已经不是很重要,凭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没有太大的必要拉虎皮,也足以自保。
不过,他却想试探一番,帝芒究竟是不是真的看穿了他的众多“马甲”。
毕竟,现在虽用不着马甲自保,但这众多马甲还是颇有大用的,丢了实在可惜。
“唉……”
那宝志老僧别的不说,倒确是好修养,自始至终也未曾因“二人”的无礼、无视而动怒。
又轻叹一声,说道:“江居士,你对老衲成见已深,知见无明,心不得定,并非好事。”
江舟撇嘴一笑:“其方易得,其行难践,本侯只知知行合一,何物能扰?”
宝志与众人尚在咀嚼其意,江舟已经冷下脸道:“和尚,你还不离开,是想要本侯也拿你问罪么?”
宝志老僧回过神, 正色道:“江居士,老僧此来,是奉方丈之命,代表大梵寺,向居士赔礼,”
“当今天下动荡,生灵涂炭,若居士愿意,大梵上下,愿一力支持,助居士安定天下,救拔苍生於苦海。”
人群之中,顿时哗然。
宝志老僧这话,虽未明言,但在大多数人耳中,却是听得明白。
这是分明要支持江舟自立。
已经算得上光明正大地让他造反,还是摆明了立场。
别人倒也罢了,这可是大梵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