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舟满腔期待和热血,却只换来李真显翻得如死鱼般的白眼。
“我说你这身道行是怎么修出来的?就你这脑子还能修道也真是奇哉怪也。”
江舟:“……”
“喂,说归说,骂归骂,不要人身攻击我跟你讲。”
李真显又翻了个死鱼眼:“骂人不揭短,那我骂人干什么?”
江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呸!我没短!”
李真显也不屑跟他争长论短,撇撇嘴道:“莫说珍炉宝鼎,你这几亩破地连个铁锅都无,开的什么炉?”
“再说了,你当真以为,炼丹如此容易,听我说了几句,便能炼得了?”
江舟小心问道:“要不……我进城去买个铁锅将就着用?”
李真显大骂:“你真当生火烧饭呢!”
“不行就不行……”
江舟嘀咕了一句,旋即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李真显:“李兄,你鼎炼之术如此精妙,自然应该是不缺炉鼎的,先前看你大发神威,打得慈云寺众僧的那口小鼎……”
“想都别想!”
李真显当即就炸了,一蹦而起,指着江舟怒道:“姓江的!我忍你很久了!”
“可一不可再,当真以为我李真显是个憨子,任你哄骗不成!”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江舟暗道。
不过见李真显这样,他也知道忽悠对方献出那口小鼎来不可能了。
为了赵太真,心甘情愿让他哄骗,连自己都能卖了,那口小鼎却能让他这么紧张……
江舟挠了挠下巴,看来这口小鼎很不普通啊……
李真显见他两眼乱转的模样,心中没来由地一紧,狠狠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江舟笑道:“别这样嘛,大家都是一家人,什么客气不客气的?”
“滚!”
李真显朝门外一指,暴怒道。
“江大哥!江大哥!雪姐姐她……”
一个娇小的人影突然闯了进来。
李真显手指正好怼着人的脸。
花满月顿时懵了,还以为李真显那个滚字是对自己吼的。
怔了怔,就红着眼低下头来,咬着唇就要转身。
“……回来!”
江舟瞪了李真显一眼,朝花满月道:“他是让我滚呢,跟你无关。”
“啊?”
花满月还有点懵,江舟却懒得解释,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谢兰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哦!”
她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事没事,就是雪姐姐和她弟弟发现了点东西,让江大哥去看看。”
“发现东西?”
江舟有点纳闷,也没多想,跟着花满月去了。
李真显也没忍住好奇,跟了上去。
方寸宝地的“山门”前,那块铺满火红落叶的空地上。
谢兰雪和谢清溪姐弟正围着一个坑蹲着。
很快,围圈蹲的人又多了几个。
江舟蹲在边上,朝坑里探着头:“你们发现了什么?”
这个坑是他之前取石刻字的时候,把巨石拔出来后留下的。
虽然嘴里在问,但他其实已经看到坑里被人刨出了不肖浮土。
隐约看到一片似是金属的东西。
谢清溪直接跳了下去,直接上手刨了几下。
里面的东西更清楚了。
像是某种金属器物,虽是深埋土中,满是尘埃,却仍能见得碧光如水摇曳。
绝非凡物。
谢清溪指着坑中道:“江师弟,你看,我刚才和姐姐出来玩耍,不小心掉了进来,就发现了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想着这是江师弟的地方,
就让你先来看看。”好小子,有觉悟,不像某人。
江舟斜睨边上的李真显。
却发现他两眼发直,呆呆地盯着坑里的东西。
不由捅了捅他道:“你干什么呢?”
李真显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盯着坑里,过了一会儿,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江舟。
江舟有点发毛:“喂,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李真显难得没和他吵,对谢清溪道:“你把东西挖出来。”
“哦。”
谢清溪挠了挠头,应了声,便俯身刨了起来。
以他的道行,手刨也不比用锄头铁锹慢。
很快就刨出了一个更大的坑,里面的东西完全显露了出来。
也跑来看热闹的落墨书生诧道:“一只鼎?”
江舟突然有些古怪之意。
他自然也看见了。
这是个方鼎,高阔皆有三尺余。
粘着厚厚的尘块,却仍可见其通体碧绿如新。
待谢清溪将方鼎抗了出来,众人才看清这鼎的全貌。
鼎有四足,上有一盖,也不知是时日太久,被泥土封上了,不见缝隙,与鼎身如若一体。
四面鼎壁上均镌刻字画,有两面是字,两面是画。
花满月看了几眼,只见上面的文字扭曲怪异,多看两眼都犯晕,不由移开目光。
“这是什么文字?”
“是丹鼎文。”
落墨书生说着,已将一面鼎壁上的字念了出来:“龙过碧水知非俗,我得丹山信是珍。好谢上天无尽景,不妨羽客炼庚申。孰道野人无用处,也能挥剑斩妖氛。”
“这是什么意思?”
谢兰雪姐弟与花满月几人都满脸问号。
落墨书生没有回答,转到另一边,将另一面鼎壁上的字念了出来:“丹炉灿灿隐人家,白水红花日日华。炉内有方炼三元,世间何处觅丹芽。”
却只有短短四句。
“你竟识得这文字?”
江舟有些意外道。
落墨书生摇摇头:“我本喜书墨,对古今诸多文字都有涉猎,师门之中亦载有此种丹鼎之文,多为古时服炼水火外丹的真修最喜用此文字。”
“不过也仅此而已。”
“水母碧龙丹鼎?”
忽闻清甜之音响起,却是赵太真也被惊动,走了出来。
看着方鼎,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江舟奇道:“你认得此鼎?”
赵太真点点头,又摇头:“曾有耳闻,却不甚了了,只是见这鼎模样,与传闻颇有些相像。”
她朝李真显看来:“倒是李道兄,应当识得。”
李真显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江舟:“这确实是碧水野人的水母碧龙丹鼎。”
谢兰雪奇道:“怎么还有人叫野人的?”
“此人非道非僧,无门无派,自号野人。”
李真显道:“其道行如何,却无人得知,但他的炼丹之术,却是名显三界,独树一帜。”
“这倒也算不得什么,但传闻他有一宝鼎,能聚真阴水母於鼎中,黄芽自生。”
花满月不解道:“什么是真阴水母?黄芽是什么?”
李真显道:“这是丹道真言,总之,你只须知道,以此丹鼎炼丹,绝对不会失败。”
旋即又用一种无法言喻的眼神看向江舟。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
这家伙刚刚才说要开炉炼丹,又无炉鼎可用。
马上就发现了这么一尊宝鼎……
若不出意外,那些丹鼎文字所指,恐怕就是说这宝鼎之中,还藏有碧水野人的炼丹宝诀……
不止李真显,赵太真也在看他。
江舟被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这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