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5气尽弥,4大皆空(1 / 2)

“太素真人……”

江舟将这个名字念叨了几遍。

这太素真人确实道行不凡。

但以他的眼力,仍旧一眼便能看穿。

虽未授仙诏,却已不弱於真仙。

若有朝一日,受了仙诏,必定是平步青云,远非寻常真仙可比。

用句通俗些的话形容,便是此人有上洞之资。

不过目前来说,他却绝无这等能为,能挥手招来四海龙族。

连四海龙王都应诏齐至,为其张目。

那漫天龙属,倒也无假。

确是真龙无疑。

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些龙属并非为太素真人而来,而是为李世民而来。

四海龙族本应为天庭所辖。

加上经北海一战,大唐与四海水属虽不说是仇深四海,却也绝对算不上和气。

如今四海龙王却带着龙子龙孙齐至,为李世民负阶登天。

这其中意味就值得寻思了。

听说四海龙族本来在劫前也是一等一的大族,甚至一度作为天地间的主角。

后来才日渐虚弱。

自三皇治世,人道奋起,更是几乎绝迹於天地之间,受天庭所制。

这是这几百年来打得很了,想与大唐议和,还是……起了异心,不想再受天庭所制了?

江舟目光於漫天真龙之中流转。

大劫将至,万灵争渡。

无论仙佛神人鬼,都在各展神通。

但最终有希望、有可能渡过大劫的,却也不过是寥寥几家。

这个数字,绝对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所以在这几家之间,选择一方站队,那是必然的。

四海龙族虽没落,却也仍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大族。

但想要在这场大劫中有所作为,恐怕还力有未逮,同样也免不了要站队。

天庭素来轻慢龙族,四海龙王若是选择人族……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选在这种时候,还如此大张旗鼓,也未免太过肆无忌惮了吧?

江舟总觉得有几分古怪之意。

十有八九,还会有事发生。

一念及此,便暂且按下,继续关注着太极宫那边。

……

“请人皇陛下登天!”

群鹤纷飞,万龙齐啸,玉带铺天。

好一副壮丽恢宏的景象,纵三界仙真,也难得一见。

何况凡人?

此时长安之地,早已沸反盈天。

李世民此时却是犹豫了起来。

群臣都给纷在太极宫前拜倒。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人皇之尊,掌人道之极,万不可轻离国都!”

“天人有别,太古人皇绝地天通,圣皇经世,自有其理,陛下切不可轻毁此矩!”

“人皇登天,非同小可!”

“请陛下惜身,万不可涉险!”

果不其然,亦如江舟心中所料。

李世民想要上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

李世民面现犹豫,他倒是真想上月宫看看三界第一的仙子。

不过群臣阻拦,他也不好驳斥。

不得为难地看向太素真人:“真人,这……”

太素真人躬身道:“陛下人间至尊,诸位贤臣如此,亦是老成谋国。”

“但请陛下放心,只凭陛下心意,若要登天,有贫道在此,四海龙王护卫,断无令陛下涉险之理。”

“若陛下不愿劳足,贫道亦可将广寒元君自月宫之中请出,为陛下一舞,以解烦忧。”

“哦?”

李世民讶道:“如此岂不冒犯元君?”

太素真人笑道:“陛下人皇之尊,与天帝同,三界之内,天地神人鬼,皆当遵诏,如何有冒犯之说?”

群臣闻言,

也只是冷眼帝观,不置可否。话是这个话,太素真人说的没错。

天帝人皇,本就并无高下。

不过一管天,一管人。

只是理是如此,事实却不是。

人与天齐,即便是太古三皇之时,也不过是勉强做到。

三皇之后,几位圣皇都是雄韬伟略、万古人杰,几世奋力,也不过是勉强挽得人道颓势罢了,想与天齐?还差了许多。

更遑论现在?

不过,却也没有人会当真说出来,徒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

反正只要李世民不离开国都,那就万事大吉,他们也懒得管。

“既如此,还请真人一展神通。”

李世民顿了顿:“只是劳烦了诸位龙王大驾,倒教朕惭愧。”

“人皇陛下但请心宽!”

四海龙王中,有一条数万丈长的青龙,张牙舞爪,喷吐云息,见首不见尾。

声音宏亮至伟:“我等今日到此,本就借此良机,为人皇陛下共贺,能效得犬马之劳,实乃我等之幸,何来劳烦?”

“人皇陛下但有所命,只管说来,我等必无违逆之理!”

堂堂龙王,竟是将姿态放得极低。

在江舟看来,这也是个“龙才”。

龙王龙王,龙属之王,亦是一族之主,本也不下人皇多少。

如今却如同臣僚奴属一般,卑躬屈膝。

想想也是,当年那猴子初出茅庐,都能闯入龙宫大闹一场,这东海龙王也只能陪着小心地伺候着。

若不是天生就怂,那便是所图甚大,隐忍至极。

“陛下请稍待!”

此时,那太素真人拂须一笑,伸指虚空划动,书下无形符籙。

一掌拍出,无形法符当即朝着高天之上的月轮遥遥击出。

……

弥罗天上。

早有仙人立於云头,双目观照下方人间。

见得太素真人打出法符,便也屈指掐诀,将手中早早捧着的一道弥罗敕诏打出。

太阴星。

广寒宫。

云霁於地,凉风如水,凝雪成韵。

有一美人,皓皓出尘,更胜月明。

临阙而坐,临风叹惜。

凉夜自凄,自有哀思。

忽地抬手一拂,便有一道令敕入手。

皓皓出尘之月貌,更显凄清之色。

怀中有一白兔,忽地张口一叼,将那令敕叼入口中。

美人一惊:“玉兔!”

“娘娘!”

玉兔双目如红玉,满是怒色,口发人言:“他们欺人太甚!”

“娘娘乃堂堂帝胄,月母之女,太阴之主,何其尊贵?”

“他们把娘娘当成什么了?动则召徕,歌舞娱人,真当娘娘是人间勾栏女子?”

“唉……”

美人哀叹:“抛不如人,如之奈何?”

“玉兔,拿来吧,我要应诏去了。”

“不!”

玉兔双腿一蹬,远远跳开,躲开了美人的手。

“娘娘,你且安坐。”

“不过是人间一个小小修士,也敢对娘娘你召之即来?”

“娘娘不必担忧,我自去应付他便是,绝不会令娘娘难做!”

说着,叼起令敕,便奔出广寒。

“玉……”

美人还未及唤回,那玉兔已经远去之影,已经化成一尊人形,恍惚如月中之仙,只论形貌,已与她一般无二。

就此奔下了月宫。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