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喜欢那个令人生厌的自己,除了他。
虞茶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陆以淮那么忍耐她,她想不通,现在去想也没什么用。
她捏了捏自己笑得僵硬的脸,等了会儿,发现幷没有被叫进去,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
王妈离开后,陆以淮盯着桌上的饭菜,半晌一抬手,落下的时候东西洒落了一地。
门外有离开的脚步声,轻快而明朗。
陆以淮紧紧抿唇,手按在轮椅扶手上。
没有人想要和一个残废待在一起。
陆以淮嗤笑一声,眼神晦暗。
深夜,虞茶又做了前世的梦。
她梦见自己又一次逃跑失败,陆以淮最终将她锁在床上,生气地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痕迹,醒来时耳边似乎还有喘息声。
虞茶被渴醒,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去楼下倒水喝。
一杯水下肚,整个人都清醒了,刚准备轻手轻脚地回去,就碰上王妈从房间里出来,拦住她,「虞小姐。」
虞茶温声道:「王妈。」
「少爷晚上还没吃药,今晚你去送药吧。」王妈拿好药,又把水杯递给她,「记得一定要看着吃了。」
虞茶半天才回神:「好。」
王妈自然是知道这半个月来两个人都没碰面,也是有心想让她进去看看,叮嘱道:「说话软点,别提其他事。」
等她离开后,虞茶拿着药站在原地好大一会儿,才上楼,停在陆以淮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应声。
虞茶想了想,轻轻推开门,入眼看去,只能看到房间里的窗帘紧紧拉着,没开灯,显得十分阴暗压抑,只能看到床上坐着个影子。
这是进陆家半个月来,她第一次进陆以淮的房间,和上辈子一样,摆设都没有改变。
虞茶怔楞了几秒,将药放在桌上,犹豫了好半天才打开灯,也不敢直接过去,「王妈说……该吃药了。」
暖色的灯光微微亮。
床上的陆以淮面无表情,紧紧地盯着她看。
虞茶只觉得被盯得头皮发麻,又有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被她生生忍住。
陆以淮掀了掀眼皮,「回去。」
虞茶将水杯和药拿在手里,冲冲不敢过去,声音都跟着弱起来,「我……」
陆以淮紧皱着眉头,眸光微沉,松散的丝绸睡衣能看到□□的筋脉,额角有隐隐汗水。
虞茶眼皮子直跳,慢吞吞地走过去,顶着他的视线把药和水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陆以淮又发病了。
他的腿每到一定时间就会疼痛难忍,忍过去就又是毫无知觉,这时候只能靠自己忍耐过去。
「我不能回去。」她摇摇头,低声道:「你不能不吃药……」
陆以淮伸手将药一口喝掉,恰好一阵疼痛袭来,他猛地将杯子放在柜上,发出巨大响声。
虞茶站在床侧,水漾漾的眼睛里带着点无措和慌张,抿着唇,犹豫地看着眼前的男生。
陆以淮眼眸微深:「别让我再说一遍。」
虞茶看到他胳膊上有克制自己而爆发的血管,小声问:「你是不是很难受?」
嗓音轻柔软糯,像羽毛拂过。
下一秒天旋地转,虞茶就被拉到了他身边。
晚上洗澡后她就穿了睡裙,松松垮垮的裙子被这么一扯,褶皱起来,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形。
陆以淮圈住她的手腕,紧紧捏住,温热从皮肤传至全身,虞茶因为害怕慌张,身体在微微颤抖。
陆以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暗暗,沉声问:「为什么不听话?」
他都让她走了。
「陆以淮……」虞茶挣扎着,力量差距根本让她挣脱不了,她仿佛又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她渐渐安定下来,略微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睡裙领口歪斜着,露出一小截白晰圆润的肩头。
锁骨处的红色胎记隐隐若现。
虞茶模糊的记忆被勾起,似乎前世她被咬的是锁骨,回去之后就吓得发烧,一直想着从陆家逃走,后来就不知道陆以淮怎么忍的了。
她也不知道爲什么陆以淮喜欢锁骨,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上面的胎记被虞明雅嘲笑过,她一直都不喜欢,偏偏陆以淮那么偏爱。
虞茶在发呆。
陆以淮没想到这样都能发呆走神。
虞茶被他捏了下,回过神来,小心地伸出手,深呼吸:「你要是疼,就、就咬这里吧。」
就别咬她锁骨了……
她闭着眼,视死如归的表情让陆以淮眼眸一深,一口咬上去。
虞茶觉得疼,又不敢叫出声,怕把王妈他们吵醒,咬牙忍着,只敢小声的叫「陆以淮」的名字。
陆以淮圈住她的手腕。
细细的一节手腕仿佛一掐就断,白得近乎透明。
虞茶心里不停地想起上辈子的事,眼前闪过临死前的画面,闭上眼,自言自语:「你要快点好起来。」
上辈子被他照顾那么久,就当还债好了。
虞茶想事情都很简单,也没想过要让他这一世怎么样,又或者是压根不进陆家。
闻言,陆以淮动作微顿。
虞茶清醒后飞快地收回手,不小心碰到背后的衣裙,被布料摩抆到还有点轻微的疼痛感。
她瞄了眼陆以淮,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心跳一乱,避开了眼神。
虞茶估摸着手腕上肯定被咬破了,眼角偷偷地看了眼,上面牙印清晰可见,倒是没破皮。
她微微一怔,明明以前破了的。
虞茶想不明白,手指绞在一起,说话糯糯的:「我要回去了。」
「看着我。」陆以淮掐住她的下巴,对上她泛红的眼睛,在耳边问:「下次还敢来送药么?」
他想起刚刚唇齿间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