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晃头一点点往后退。
“我也知道这么突然告诉你,你会很难接受,但是!我也是没办法了!我马上就得走了!有什么不清楚就给我打电话!我到那边儿会常联系你的!那个!酒吧干活的你记得发工资!我这边儿发不出来了!切记不要做假酒!我们这儿警察管很严的!再节省也不能省酒原料!不说了拜拜!”
话落,人已经没影了。
祈无病:“……”
他头疼的闭了闭眼睛。
这都什么事儿啊。
走出这地道的时候,祈无病疲惫的跟跑了个马拉松似的。
没办法,身体素质还是没跟上。
虚得很。
这楼梯,太他妈长了。
他直奔酒吧台,连喝好几杯,每一杯都喝出了心累的味道。
上辈子做酒做的烦死了,后来就一直在吧台当调酒师,这还没当过瘾,就死了。
现在,调酒师还没当上,就特么要重操旧业,闷头制酒。
他很头疼。
烦得他直接走进酒吧台跟那小哥打了个招呼,准备今晚调个过瘾。
佘禧堂还坐在那儿看他,祈无病冲他抬抬下巴,“想喝什么,我调给你尝尝。”
佘禧堂想了想,认真的说,“我想喝玛瑙星河。”
他旁边被当成透明人的贺渡讽刺的嗤笑,“你还真告诉他?他会调酒么?他以前拿酒杯都拿不稳……”
“别逼逼,老子这会儿烦死了,不喝一边儿待着去!”祈无病不耐烦的松了松领口。
贺渡没话了,被他的态度震惊到了。
烟雾里。
祈无病穿着一件复古花色的衬衣,衣摆别在裤腰里,宽松的休闲西裤更显得腰细腿长,性感锁骨在光线下都仿佛发着光。
这一刻,他是自信到狂妄的。
从未见过的惑人气质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波士顿摇壶在他手里像是个听话的宠物玩具,一边配合一边跳舞,吧勺更是灵活的转动在他的十指之间,仿佛夜间精灵,在蓝色的光晕下,跟着修长的手指轻点摇晃。
他的身体还在小幅度的晃动,随着酒吧里的音乐,漫不经心的发散着从里到外的魅力荷尔蒙。
连冷漠的表情都变得狂野撩人。
透明的酒杯里,倒入的蓝色酒水夹杂着里面星星点点的碎光,像是烫过的星河,被装进了玻璃器皿。
他游刃有余,优雅的收了尾,嘴角勾着把酒杯举到佘禧堂眼前,习惯性的半眯眼睛,嗓音低哑的说,“欢迎品尝。”
仿佛等待被品尝的是他。
野的放肆。
佘禧堂没接酒,就这么盯着他,眼底藏着些惊喜的笑意。
“品尝什么?让我也尝尝?”
酒杯被横插进来的胳膊劫走,带着一阵淡淡的凉意。
祈无病懵了一下,撩人和性感瞬间消失不见,一时间连表情都是空白的。
“你怎么来这儿了?”
闻观扶了扶眼镜,“接你回家。”
他端着酒一饮而尽,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喝完了,走吧。”
祈无病:“……”
佘禧堂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沉默着没吭声。
贺渡恶意的笑,“你还真和他在一起了?已经睡了?”
祈无病看都没看他,擦擦手就出了吧台,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
贺渡再次震惊,“这么听话?!”
佘禧堂面无表情的敲击着桌面,“想不通啊……”
贺渡烦躁的灌了一口酒,“想不通什么?”
佘禧堂转头看着祈无病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他身上的纹身,我好久没看到了。”
贺渡神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在他身上纹那么奇怪的图案?还不让他知道是你纹的。”
佘禧堂慢悠悠地站起身,“因为好玩儿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吧勺,是刚被祈无病拿着调酒的那一个。
他就着冷色调的光看着勺子,像在仔仔细细的回想刚才的画面。
“不过现在,不太好玩儿了。”
黄昏的光已经变得暗淡。
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沉。
还有点闷热。
似乎是要下雨。
时间赶的格外巧,刚这么想,还真就开始滴落硕大的雨珠。
闻观像是早就知道,拿出了准备好的雨伞。
像那次一样。
后退半步举在祈无病头顶,任雨水打湿自己的肩膀。
祈无病抬手抓住伞把往他那边推,“你别总给我遮啊,你衣服都……”
“不是为了你,一会儿去下宠物超市,买粮食,我买,你拿,用你衣服包好,半点儿都不能被淋到。”闻观慢吞吞地说。
祈无病:“……哦。”
福哥的狗粮还有很多,几大箱子在家堆着,那就肯定不是狗粮了。
祈无病想的没错,还真是猫粮,还有一些手工的猫猫小玩具,手工球之类的东西。
刚出超市门口。
祈无病怀里抱着这堆毛茸茸的东西,特小心的用外套裹着,侧着头冲闻观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把伞撑过来。
闻观也自然的打开伞,贴的近了些,并肩走进雨雾中。
温度明明是透着凉的,却莫名有些热。
肩膀碰着肩膀,明明是最平常的距离,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近。
仿佛在走进对方的世界。
要去的地方在小区的角落。
是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小房子,干净的榕木上爬满了绿色的藤枝,散发着被雨冲刷的草木气味。
小房子很精致,有窗户还有门。
伞给了祈无病。
他跟在后面给闻观撑着伞,看着他认真细致的动作出神。
闻观蹲在那儿,把吃的一点点摆放好,拉开小木门,把玩具也轻轻地放了进去。
里面的光线竟然不暗,木头墙壁上镶嵌着一个小暖灯,散发着热气。
房子里暖烘烘的。
里面软软的毯子上卧着十几只小猫。
大猫不知道去了哪,剩下这些小崽子有些无措的看着闻观,还有他身后的陌生人。
对祈无病这个新来的气息不够熟悉,它们都不敢靠近,发着抖躲在最里面。
闻观也不着急,耐心的把吃的往里面推了推,拽着祈无病也蹲了下去。
他用小勺子切了几块小糕点放在祈无病的手心里,让他举着。
转头对小猫们说,“过来吃饭。”
一如往常的清冷和不耐,表情更是一点都不温柔。
小猫们却稀奇的很吃这套,慢吞吞的挪了出来,七扭八歪的一个撞一个走到祈无病面前吃他手里的糕点。
有些痒痒。
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被依赖的温暖。
祈无病的嘴角一点点上扬,眼底光亮越来越清晰。
他对这种娇小柔软的生命,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一点不敢靠近。
它们也从来都不敢主动接近自己。
只有福哥,凶猛的杜宾猎犬,和自己天生八拍合得来。
这么小这么软的小猫崽,和福哥的壮硕霸气对比太明显,太强烈,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却和谐的都是那么温暖。
他思绪突然停了。
看到身旁的闻观伸手过去轻抚小猫们的头顶,手劲儿不知道放轻了多少。
一点都没惊动它们。
有两只还顶着他的手心转圈。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安静。
噪杂声消失,只剩下周围雨水坠落到地面、枝叶、木板上的声音,仿佛惊雷,将坚硬的石头劈开了一个口子。
震耳欲聋。
他只看的到昏黄光线下的男人。
轮廓被星星描了边儿,干净清透,是不烫手的蜡烛火光,隔着距离,就暖到了心底。
看着他嘴角细微的弧度,眼底罕见的柔和温润,让祈无病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情绪。
是嫉妒。
他猛地收回了目光。
自己在嫉妒这些猫。
嫉妒它们能在闻观的掌心下,肆无忌惮地撒娇。
“你很喜欢猫?”祈无病轻声问。
闻观淡淡地说,“嗯。”
祈无病看了他一眼,“那为什么不养一只?”
“家里有狗了。”闻观一脸平静。
祈无病沉默了一会儿,“我把福哥带走。”
“想这么美呢?”闻观笑了,不过是明晃晃的冷笑。
祈无病不想感受这股子熟悉的双标了,虽然比不过另一个闻医生的恶劣,但也差不了多少,对自己永远都这德行。
他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这些小猫的妈妈呢?”
闻观关上小木门,拿纸巾擦着手,“不见了。”
“还能找回来吗。”祈无病皱了皱眉。
“找不到了。”闻观垂着眼,蔓延的凉意似乎能把人吞没。
回到家,祈福已经睡着了。
趴在窝里打着愉快的呼噜。
祈无病无奈的走过去撸它的脑袋,“怎么总是在睡啊,不想跟我玩嘛,福哥?福哥?”
“别骚扰人家,你过来,有正事。”闻观揪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拽进了屋子。
宽敞的卧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床。
只不过这张要高很多,像个手术床。
屋里开着地暖,有点热。
床边还放了几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绿色的药丸,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要做什么?”祈无病一脸懵逼。
闻观已经开始换衣服了,仪式感极强,在家也要穿上白大褂。
他一边戴消毒手套一边说,“L9标号瓶子里的药,拿一颗咽了。”
“三分钟后,脱了衣服躺那儿。”
祈无病没站稳,趔趄了一下,“你……你要检查什么啊。”
闻观的动作停了停,歪着头看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罕见的调侃道,“看看你的硬件儿,究竟能不能使。”
祈无病忽地想起了什么。
眼底惊恐万分。
连退好几步。
“不用不用不用!我现在特别好使!真的!我这方面没问题了已经!已经好了!不用检查!我自己很清楚!”
闻观“啧”了一声,面露疑惑,“如果已经好了,药丸就会生效,吃一颗绿的就恢复正常,不用什么奇怪的方法,更不会碰你,你在激动什么?”
祈无病放了大半儿的心,“那,那你戴手套干什么?”
闻观无语的看着他,“习惯而已。”
“那,那行,我吃。”祈无病踏实了,既然那次闻一下他的衣服就能硬,功能肯定是没问题,让他知道正常就完了,只要不靠近就行……
操,都是男人,本来当面儿撸都没什么的,怎么现在不一样了……
“几分钟了?”祈无病已经脱完衣服躺在了床上,下边儿盖着个薄毯。
“十分钟了。”闻观靠着墙,离的有点远,一直盯着他。
祈无病也万分焦急,眼神不停往那个位置看,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动静?
气氛尴尬,局面僵硬,他不想等了,正要起身,发现身体怎么都动不了。
四肢麻木发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心率正常,体温正常,状态平稳,一点都没有被刺激的感觉。
“这到底什么药啊?”祈无病实在憋不住,费劲儿的歪头看向闻观。
闻观直起身,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掉了,一双清冷的凤眼懒懒的半眯着,看不透在想什么。
直到停在咫尺的位置。
仅一毫米的距离。
他俯下身,凑到耳边低声说,“真傻,是麻|药啊。”
他冰凉的手指碰了碰祈无病的嘴唇,“作用,四肢无力,身体敏感神经放大,感知功能提高,十分钟见效。”
“现在咱们可以,好好做检查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等待
让我仿佛置身天堂
曾经的酸苦辣都变成了阿尔卑斯棒糖味儿
感动的情无法言说区区不才只能小作两首诗送给大家表达我的爱意。
第一首,藏头诗。
后亭映花红
续满春色盈
在榻鬓如梦
微风轻拂镜
博文揽月松
看尽世间情
附加一首打油诗
绿城听闻四喜饺
另一身份披大氂
握着车把玩凰鸟
踩着油门戏金雕
此人究竟何方道
人称黑皮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