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好话不听,我就把丑话先撂下了,族学是培养修士的,不是养死猪的,想修习就努力,只要不惹事好好听课,小考一定能过,过了就可以进上门,到时候只要你们揣着脑子,三枚星种和两枚土种是轻而易举的事!要是这样还做不到,就麻利地滚蛋回家,这才哪到哪儿?连族学的生活都适应不了,以后也是送死的命,赶紧滚回去当个普通人,能活到八十岁就高高兴兴的买个棺材把自己埋了,也是一辈子!」
这一顿话劈头盖脸砸下来,所有学生都噤了声,再也不敢多说了。
族学是严苛的,但就像孙远之说的,它并非不近人情。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至少在族学,每个学生都还有一条退路。
适应不了,可以回家,没人会让你去送死。
但若是选择了,丢了性命就不要怨别人了。
师生沟通到此结束,没人敢再问了,孙远之也敛了火气,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站在高台上,拿着书本,缓声讲起课来。
刚才的信息太过爆炸,大多学生都还有些接受不了,一个个怔愣的,半天都回不了神。
但也有些学生已经极快的进入状态,像是一颗颗渴望水源和光照的幼小植物,开始疯狂地汲取知识了。
认真学习等於小考合格,小考合格就能进入中庭上门,而中庭上门几乎就意味着生和希望。
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下,所有人都不敢懈怠,因此哪怕这是二百人的堂屋,却无人敢嬉闹玩乐。
孙远之虽然脾气略怪,但却是个好老师,一堂课徐徐讲下来,顾然颇觉受益匪浅。
他虽早已种植过无数植物,但今天才知道,真正的育种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时辰的课程在眨眼间就度过去了,顾然整理了一下书本,将记好的笔记收起来,起身准备回去。
土壤辨识学是明天的课程,他今天下午没课了,所以要回少青峰了。
只是刚刚站起来,孙远之就同他招了招手。
顾然一愣,旋即指了指自己,孙远之点点头,他才小步赶了过去。
朱贵昌就在他旁边,看得分明,他那张圆脸上依旧憨然,只是那双黑眼睛里却闪啊闪的。
顾然没空去理他,抬步走向孙远之,低声道:「孙师兄,找我有事?」
孙远之「嗯」了一声,然后抬步向前,头也没回地说道,「跟我过来。」
顾然跟在他身后,出了堂屋,绕到左后方,最后进了一间厢房。
这屋子里陈设简单,左侧上首一方软榻,右侧是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有一壶热茶和两个杯子。
这大概是管事们课后休息的地方。
孙远之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才微微抬头示意:「坐吧。」
顾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孙远之抬眼瞥了瞥他,没说话,只是又连续喝了两杯茶。
等到嗓子舒服些了,他才缓声道:「王云庆离开族学了。」
顾然从一开始就心里有数,孙远之找他八成是与昨晚的事有关,只是没想到竟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面露不解之色,按理说,王云庆只是受害者,为什么会离开了?
孙远之垂眸,盯着那杯中茶叶,轻声道:「他腹部受到重创,导致田海破损,再也无法修习了。」
听到这话,顾然的身体陡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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