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贵妃离开了琴苑居。

盛乔和纪嘉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

六位嘉宾已经被吃了三个,还剩下一个方芷不知道跑哪去了。两人决定先去找到方芷汇合,再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方芷的身份牌是妃子贤嫔,盛乔拉住一个宫女询问了贤嫔的宫殿所在,一路找了过去。方芷却不在这,宫里的宫女说:「娘娘说去找什么桃花树了。」

盛乔问:「你知道这宫里哪里有桃花树吗?」

「贵妃娘娘宫中就有。」

他俩在贵妃宫里来回好几次都没看见桃花树,他们是忽略了什么吗?

两人转道去贵妃宫。

走到半路,狂风又拔地而起,四面宫墙腾起桃花,盛乔这次倒没光顾着害怕了,她仔细去看路面的桃花堆。

起初只以为是随意撒下的,此刻认真去看,倒真发现了玄机。

路面不规则地分布着几个桃花堆成的圆形,藏在满地桃花瓣中,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盛乔正打算走近看看,方芷从转角跑出来,惊喜道:「终於找到你们啦!小乔,我找到桃花树了!就在贵妃宫的前庭,黑焦焦的那棵树就是!只有落桃花雨的时候才会开花!」

她边说边跑,一脚踩进那桃花圆形里。墙角的鼓风机猛地发动,那堆桃花瞬间拔地而起,飘在半空,从远处看,就像那团桃花将她包围。

风里传来幽幽的低笑:「吃掉了呢。」

几个穿着漆黑衣服的人从旁边冒出来,绑了方芷就走。

耳麦里系统提示:「方芷死亡。」

风停花落,宫女又走出来开始打扫桃花。

半晌,盛乔说:「我知道了。」

导演组:「………………」

她这就知道了???她又知道什么了???

盛乔指着路面被宫女扫成一堆的桃花:「方芷刚才是踩到那个才被吃的对不对?我们假设它是桃花阵,踩到的人会被吃掉,之前死掉的人应该也是没注意踩了阵。」

纪嘉佑问:「为什么桃花能吃人?」

「不是桃花能吃人,而是妖妃通过桃花阵吃人。你注意她每次说的话,是『吃掉了』。为什么不是杀掉呢?是不是说明,她必须要吃人?」

盛乔看向四周:「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觉得我们现在身处一个幻境中,周围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你想想看,每次桃花雨落下的时候,NPC都会消失,妖妃就要吃人。吃完了人,一切又恢复正常。那是不是说明,下桃花雨的时候,就是妖妃维持不住幻境的时候?因为维持不住,所以幻境里的一切假像都会消失,所以她必须得吃人维持幻境。」

纪嘉佑越想越觉得她说的对,一脸佩服地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破除幻境就可以离开了吧?诶你让我想想。」

导演组:「…………」

求你别想了。

她蹲在地上,捡了个小树枝随手划拉:「根据一般的故事套路,下桃花雨的时候就是妖妃力量最弱的时候,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杀掉她。方芷刚才说,她在贵妃殿中找到了桃花树是吗?我们假设桃花树就是妖妃的真身,所以在幻境中她用焦木来掩饰,不让我们发现。说明那颗桃花树对她很重要,是不是只要砍掉那棵树就可以了?」

纪嘉佑:「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盛乔:「等下一次桃花雨,应该只有那个时候才能砍掉。」

导演组:「…………」

给大佬递烟。

两人悄悄潜到贵妃宫外,打算等下一次桃花雨就冲进去砍树。

却见里面灯火通明,正在走剧情。秉承着3d宫斗不看白不看的理念,两人扒着门缝缝偷看。

殿内,皇帝一脚将贵妃踹到地上,怒道:「你这蛇蠍毒妇!你竟给婉儿灌药,你害死了朕的骨肉,你杀的是皇家血脉!」

贵妃手肘撑着地面坐起来,仰着头看眼前的男子,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出来:「灌到她肚子里的药,不及臣妾喝的千分之一,陛下在心疼些什么呢?」

皇帝一愣,半晌没说话。

他那一脚踢重了,贵妃捂着胸口低低咳嗽,边咳边笑:「臣妾想不通啊,陛下。饶是你不爱臣妾,又何必夺走臣妾当母亲的资格?你已经不在了,难道连个孩子都不愿留给臣妾吗?」

皇帝在她面前蹲下来,他看着眼前这张倾城容貌,曾几何时,他亦为此动心。手指拂上她半侧脸颊,他摩抆着,低声道:「念儿,要怪,只能怪你们荣家,怪你哥哥。」

一股狂风拔地而起。

殿内的宫灯全灭了。

四周漆黑,盛乔吓得一抖,哆哆嗦嗦喊纪嘉佑:「快,快,准备砍树了!」

桃花随风而舞,空气中都是淡淡桃花香。

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空旷的大殿内,一颗桃花树开得肆意妖娆,夜空却落下雪来,四下不见旁人,宫门大开,只有妖妃,一次又一次,重演她死前的场景。

那男子端一杯毒酒,捏住她下巴,亲手灌入她口中。

腹中犹如刀刮,她痛倒在地,强撑着力气抬眼,只能看见他离去的步伐。

她轻声喊:「陛下。」

那脚步顿了一下。

「陛下,可愿许臣妾最后一个心愿。」

他背对着她,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愿,

她犹独自说着:「待臣妾死后,不葬家塚,不入皇陵,只愿一卷草席,葬於庭前桃树下。」

她看着窗外漫天的雪,低低笑出来:「臣妾没死在一个好时候,看不见来年的桃花啦,便让臣妾在死后,闻闻那桃花香吧。

他没有回头,连嗓音都像是施舍:「朕便依你。」

他抬步离去,背影在白雪中越来越远。她趴在地上,朝着他的背影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芳华一去二十载,昔日少年已不在。

他早已忘记,庭前那棵桃树,是他亲手为她种下。

她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