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引战
庞大的军队陆陆续续拔营南下,在坚硬的冻土地上留下一道道厚重的车辙与兽蹄印。
临行前,李清焰召集手下将领开了个针对蛮族的军事会议。
虽然说得很多,但其实可以简略成三个词。
发现,追上,摧毁。
而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第一项发现。
就像前世历史中的那位冠军侯一样,难的不是打赢战争,难得是发现蛮族的主力。
蛮族的大军在那位异王的带领下虽然一直在打胜仗,但军力比起当初绕道北封城南时已经弱上了很多。
李清焰出城袭营死了一批,强攻北封城死了一批,击溃三十万宗门大军又死了一大批。
用许元的话来说,蛮族那边虽然气势如虹,但其实人力黄条已经消耗过半。
人力不足导致蛮族只能一直打胜仗,打大胜,才能完成蚂蚁噬象的万古壮举,而家底丰厚的大炎皇朝可以输,但只要让他们胜一次,蛮族便得万劫不复。
这大概便是那位蛮族异王,或者说整个蛮族的悲哀。
拔营南下的日子很忙碌,但对於许元而言却是挺无聊的。
还是那个原因,他外行的这个编外闲散人员不配参与军事。
不过李清焰却是忙碌了起来,都忙得没时间和他一起睡觉了。
崭新的一天,
当许元从睡梦中醒来时,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对面简桌前看着军情的李清焰。
估摸着这女人又是一夜未睡。
战争机器开始高负荷运转后,很多都事务需要李清焰这个统帅过目,并进行决断。
一个优秀的将领并不单单只是负责带兵打仗这么简单。
数万、数十万人行军速度行军路线,与友军的沟通,军械损耗,以及配送到基层的物资补给都需要她过目。
从软榻上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许元拉开车窗帐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马车是由一辆军用辎重兽车改造的,内部空间很大,比许元前世家里的两辆房车都还要大。
而兽车之外,目光所及尽是身着白色甲胄的北封军。
百余名骑着高大妖马的北封近卫护卫着主帅所在兽车,铠甲泛着金属光泽,重甲兵卒行走间甲胄的摩抆声听着莫名热血,而远处装满辎重的巨型兽车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吟,在地面留下厚重的车辙。
南下的路途一切都尽然有序的进行着。
不过比起出发时的艳阳高照,此刻的天空之上的云层已经再度凝聚,像是随时都会将其中的精华降落人间。
收回视线,许元看向马车内的红甲女子:
“我们现在到哪了?”
李清焰没有抬眸轻声回道:
“离北封城还有百十里左右。”
“蛮族呢?”许元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李清焰的这支北封军算是联军中的先锋军,若是发生遭遇战必然是他们这只先锋军最先与蛮族接触。
李清焰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我已经安排飞行斥候配合宗门的重骑兵前去北封城一带探查,不过蛮王似乎直接把北封城放弃了。”
许元闻言轻笑一声:
“北城墙都塌了的北封城,怎么可能守得住?”
李清焰闻言终於抬起了眸子,唇间带着一丝笑意:
“你准备炸城墙时便想好了的吧?”
许元起身走到车内的简桌对面,取出一个蒲团坐下:
“不,我单纯的就是想借着蛮族的刀剁掉北境宗门那三十万精锐,而且就算北城墙依旧建在,蛮族也不会死守北封。”
李清焰轻轻的将手中卷宗放下,轻笑道:
“是,若是没有云炁弹,蛮族借着暴雪天时之利可能会死守北封,毕竟借着天时他们随时都能够袭击城外援军,但有了云炁弹,蛮族死守北封那便是等死。”
而说到一半,李清焰忽然话锋一转,轻叹一声:
“不过那蛮王猜出了我们云炁弹数量不多,退入了咱们大炎境内,想等我们将云炁弹全部耗尽。”
很简单的一个推论,
若是大炎云炁弹充足,绝对不会像这番小心翼翼,直接一路云炁弹开路,狂奔南下即可。
想至此处,
许元没有吭声,随手拿起李清焰放下的那份报告看了一眼。
上面记录着昨夜的一些非战斗减员,简而言之就是宗门溃军和他们发生的斗殴事件。
沉吟少许,许元皱着眉头问道:
“宗门不老实?”
李清焰毫不在意的回道:
“昨夜交接粮草的时候发生的,他们嫌粮草太少,而且那些边军很清楚自己成邢徒炮灰了,这样的情绪下发生一些冲突很正常。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将粮草抓在手里,宗门那边的将领便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许元哑然一笑:
“也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山门要无了,明面都还是一家人,若是选择造反那就给了朝廷动他们的由头。”
顿了顿,
许元转而又问道:
“不过如今抓不到蛮族的主力,准备怎么办?”
李清焰抿唇一笑,侧了侧眼眸: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许元扯着嘴角笑了笑:
“假话。”
李清焰哼笑一声,窍长细腻的指尖扣了扣桌案:
“堵住北封城这个隘口,派遣高阶修者与飞行斥候探查山脉,防止他们绕道回雪原,同时安排宗门重骑兵去境内找他们,将把蛮族困死在大炎境内。”
许元闻言略作思索:
“如今北境被暴雪冰封,除了北境的那些城池和城外的一些地主士绅所筑的家堡,外面的乡镇的百姓要么冻死了,要么已经逃难了,天然的坚壁清野,而且是蛮族为了粮食敢去攻城,就正好暴露了位置。”
李清焰盯着她,笑盈盈的说道:
“驸马你说的很对,但可惜这是假话。”
“.”许元。
“驸马伱想知道真话是什么吗?”
“不想。”许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别开头。
李清焰抬手用源炁将许元脑袋掰了回来:
“本宫觉得你想。”
叹了口气,许元看着她那双明眸,问: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