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
熊振东被她问得无言可对。
郭晓涵本想说出全盘离奇经过,继而一想,又觉得无此必要,说出来彼此乱猜一气,反而乱了自己的方寸,他前来白河寨的目的,就是要由熊振东口里探出“独臂阎罗’更多的可疑之处。
虽然——
“湖海五独”等都曾参与追踪父亲,但是他相信真正杀害父亲的人,一定另有其人,他不能恃技杀人,让无辜者也一起赔偿父命。
如此做非但横渡姑姑不悦,恩师震怒,在武林传扬开来,自己受贬事小,而让九泉之下的父亲蒙羞,则影响至巨,是以他必须追查清楚,究竟谁是祸首元凶。
现在他从熊振东的口中,得知“独臂阎罗”经由新辟的暗道中逃出,更加重了“独臂阎罗’的嫌疑,但是“独眼判官”迳自翻动床褥的举措,仍不可忽视……
“毒娘子”见郭晓涵蹙眉沉思,狐媚的一笑,柔声的问道:“少侠以为我揣测的可对?”
郭晓涵略一定神,立即正色回答说:“这要看老寨主追上‘独臂阎罗’时,他当时怎么解释了。”
熊振东摇了摇头说:“我们两一见面就打,我不问,他也不说,‘独臂阎罗’究竟是怎么样得知今尊的隐居之处,又如何暗中开辟通道,老朽是一无所知,而以老朽当时的心情来说,这些事都不是最重要的。”
郭晓涵觉得熊振东说的不错,那时他一心想要夺取小锦盒,的确没有问这些事情的必要。
说至此处,虽然没问出真凶是谁,但得知“独臂阎罗”事先曾另辟通道,这趟白河寨总算有些收获。
郭晓涵自觉话已问完,立即起身抱拳说:“在下冒昧前来,复蒙老寨主暨夫人盛筵款待,内心至为感激,现在天色已晚,在下就此告辞。”
“毒娘子”立即起身抢着说:“现在三更已过,少快为何要离去呢?在此歇息一宵,明天再走不冲……”
熊振东和其他的人亦纷纷起身,同声挽留。
郭晓涵坚持的说:“在下有要事在身,不敢久留,老寨主和夫人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说罢退自离开。
“毒娘子”见郭晓涵去意坚决,自知挽留不住,立即恳切的说:“少侠既有要事在身,我等不便再留,只是少侠今后行道江湖,四海追寻仇踪,极需一匹好马,少侠如不嫌弃,就将戏妾的‘白龙驹’相赠少侠代步吧……”
郭晓涵一听,甚为感动,但他不愿凭空受人馈赠,因而不待“毒娘子”说完,立即拱手感激说:“在下不谙骑术,且无照顾马匹的经验,夫人美意在下永记不忘!”
说罢,迳自走向厅外。
“毒娘子”见郭晓涵不肯接受,自是不便相强,因而含笑的说:“郭少侠你太谦逊了。”
边说边与“独腿天王”熊振东等,紧跟在郭晓涵身后相送。
来至厅外,院中“朱砂掌”屠奢和灰衣老太婆的屍体已被移走,地上血渍也被洗刷干净。
郭晓涵心急赶路,不愿再多耽误时间,来至厅外,转身对熊振东和“毒娘子”拱手说:
“贤伉俪请留步,在下就此告辞。”
熊振东呵呵一笑,和“毒娘子”同声说:“愚夫妇身为主人,至少也该送至寨门才对。”
郭晓涵不便再加推辞,转身拂袖,身形当先腾空而起,直飞向大厅对过的房面上。
熊振东和“毒娘子”由於已知郭晓涵身怀绝学,心中虽在暗赞,但已不觉得惊奇,於是同时飞身而上。
穿房越脊,瞬间已来至寨门的了望楼上。
守寨警卫一见寨主和夫人,俱都恭身肃立,同以惊异的目光望着年青英挺的郭晓涵。
郭晓涵停身抱拳,再度谦声说:“贤伉俪珍重,在下告辞了。”
说罢转身,衣袖微拂,暗凝“佛光神功”,即展“御风飞行”,身形掠空下扑,沿着宽大石道,直向岗脚下的松林如飞飘去。
郭晓涵施展绝世轻功,兼有震赫作用,他以“飘”字诀向岗下掠飞,似缓实快,眨眼已达松林前。
熊振东和“毒娘子”,以及所有立身於寨墙上的人,俱都惊呆了,像这旷古凌今的绝世轻功,别说是看,连听都没听说过。
郭晓涵身形直落岗下林前,继而一闪,顿时不见。
熊振东和“毒娘子”,赶紧一定神,立即同时朗声说:“郭少使珍重,请恕愚夫妇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