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医院，楼层很高，还是一间很高级的单独病房，无论是她的家人还是她，都住不起的。想来是计肇钧把她送来的，只不知她睡了多久。

她努力欠了欠身子，想坐起来，但仍然是浑身无力。只不过这种无力不像那种身体故意虐待她，仅仅是把疾病拔除后的虚弱和空荡而已。

「醒了？」女人的声音。

即使是在昏迷中，路小凡也残留着一点意识的。所以她知道是谁救的她，多么想立即就看到那张亲爱的面庞。然而事与愿违，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最不愿意看到的脸。其实按常理论长得还挺美的，但她就是讨厌，因为它属於朱迪。

「怎么是你？」她冷冷地道。

朱迪看看腕表，「不愧计大少花费大力气拜托的名医，把你醒来的时间估算得这么准。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支开他呢。」

路小凡紧张了。

如果她身上能长刺，此刻一定根根都竖起来。

因为刚刚病癒，她神智恢复得不彻底，所以一开始并没感觉到危险。现在脑筋略清醒些，立即就有了戒备之心。

这里只有她和朱迪，若朱迪贼心不死，她仍然面临着危机！电影里演过，坏人在病人输的液体中打点毒药什么的。或者更惨烈，直接把病人用枕头闷死……

不不，朱迪不敢！被闷死会被验屍官查出的。而且要做也是在她没醒的时候动手才对。现在朱迪一脸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证明就不会铤而走险。

「以为我会杀你，又觉得我不会对不对？」朱迪向上走了一步，微笑着说。

既然已经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对自己抱有什么目的，路小凡自然不会再被那笑容所迷惑，冷笑道，「好像你没杀过似的。」目光微扫，发现手边就是呼叫器，方便病人有急事找护士的。只要一秒种，她就可以示警。

「不，我没杀你，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点。」朱迪说得无比认真，好像所言俱是事实，「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费尽心机从医生那里打听到你何时会醒，并想办法调开计肇钧的原因。不然他一直守在这儿，你会做错事的。」

路小凡啼笑皆非，「你这是给我催眠吗？想通过心理暗示，让我觉得是我自己跳楼自杀？然后，继续留在计家以祸害别人？那你只有祈祷你催眠的技术和你装梦游的技术是同样水准。否则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什么情况！」

「病一场，倒伶牙俐齿起来。」朱迪哼了声，脸上却还挂着笑，「但你既然那么聪明，怎么不用你那聪明的脑袋想想，我为什么能有恃无恐？」

「你清理过犯罪现场，趁着大家急着送我入院的机会。」路小凡很冷静，「你觉得可以狡辩，还毁坏了现场证据。但我是人证，你该遗憾我没有死成。还是你觉得我的善良没底限，可以放过你？」

「那么做多低级？」朱迪含笑眼睛里闪过阴冷和得意者的嘲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配合我。反正你又没死，没必要把计肇钧也搭上。」

路小凡心里咯凳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牵连到计肇钧。而她有一种感觉，朱迪下面要说的话，真的会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发不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