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有一点说对了,杀掉真正的计肇钧真的很容易。容易得超出了我的预料。」朱迪继续说,声音里有一点得意,「计家出这么大的事,就算计维之使用通天手段给压了下来。新闻上暂时没有报导。可他是计画者,不可能不知情。但你说,他还算是个人吗?为了摆脱嫌疑。他根本不管这件事会对重病的老父有什么影响,就躲在景区的酒店里。只等过几天再回来装无辜。他却不知道这给了我机会,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傅诚还没醒的时候,我就在某天晚上偷偷跑到计肇钧躲避的小城,打电话约了他在外面见面。他震惊於我为什么没死,并没有多想就来赴约。或者他从来就看不起我,对一个自荐枕席的贱货有必要重视吗?有必要留意和提防吗?」
「你倒不怕计维之发现你不见了!」小红叹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先斩后奏。先杀了计肇钧,再推个西贝货出来。」
「计维之信任我,认为我既然承诺在医院守着他儿子,就会这么做的。」朱迪嘲讽的笑,「至於先斩后奏也没什么,顶多傅诚不同意罢了,他至今也不知道真正的计肇钧是死於我手,还以为真是在爆炸中失手杀了自己呢。我这样,连赌一赌都算不上,左右都没有损失。」
「有很多事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不如今天全说出来吧。」小红有些兴奋,「你到底怎么杀的计肇钧?他是个男人,再绣花枕头也比你强壮得多。」
「简单啊,我示弱,装可怜,求他爱我,说哪怕做个没脸又没皮的小三也可以。他是个愚蠢的男人,这样一来他就自信心膨胀,对我很轻视。他不知道,我就是在那座旅游城市读的高中,我熟悉那里的每一条路。我约他的地点,一到了晚上就没人烟了,偏偏路旁边就是湍急的河湾。路边的围栏只到我的腰部,可他个子很高。只要有外力施加,他重心不稳,就一定会掉到河里。他又不会游泳……」
「也可能出意外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算赌了一把。结果,我赢了。」朱迪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踱步,远离梳妆台,「本来我给过他最后一次机会,问他为什么要害我死。他却毫不在意的说:我就算害人,也得你赶着伸上脖子才行。你这么笨,随便给个饵就一口吞下去,怪谁?他威胁我不要说出这件事,还责怪我没有除掉傅诚。说如果我胆敢泄露半个字,就把我的裸照和视频全传到网上去,还会注明我的真实姓名和住址电话。我问他,求婚的事也是演戏吗?那为什么带我去买戒指?他对我说,那只是为哄我,带我去,是因为我和戴欣荣的手指一样粗细。他当着我的面炫耀那枚带在身上的戒指,说回去就要和戴欣荣结婚,得到有趣的美人,还能得回计氏散落在外的股票。我气急了,假装失去理智的夺戒指。他还傻了巴叽的戏弄於我,在河边躲躲闪闪,渐渐靠近了围栏。一切,就像我预计的那样完美,都按着我的想像发生了。那我还犹豫什么,只用尽力气猛推……」
朱迪转过身来,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抚着胸口,彷佛把计肇钧的魂魄吞下了肚子似的,露出一脸熨帖舒服的神情,「我看着他死死抓着那枚戒指掉进了滚滚的河水,惊讶得甚至没有发出叫喊。我永远会记得他的脸,那样的表情,害怕中带着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是的,我就是他的噩梦!我要他到地狱里也记得那样的恐惧,被这世界上所有的光明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