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干的很多血泪经验，的确已经不适用了。

老宋放下茶杯，结帐走人，听着茶楼里的人，似乎都挺激动的，还在聊着刚才的事情。

他也跟着露出笑容，拱了拱手，跟着附和了一句。

“愿大兑万世昌隆，愿陛下吉人天相。”

茶楼里喧嚣阵阵，老宋也如同一个普通甲辰城居民一样，跟着吆喝。

凡事论迹不论心，余子清怎么想的不重要，他做了什么，结果才重要。

大兑的人只看到了结果，他们自己会补充出来缘由。

就像余子清在接手大兑之初，最先发展的便是吃饱饭的问题，让那些人形挖掘机加入到生产力环节里。

这件事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余子清不希望再有饿鬼出现，他自己都被活活饿死过，仅此而已。

但大兑的臣民，看到的只是结果，他们理解的原因，跟余子清自己的想法不一样，那就以他们的想法为准。

余子清怎么想的，不重要。

一如此刻的宋承越，他也觉得余子清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子清真真切切的将他从臭泥潭里捞出来了，圆了他的执念，给予了他最大的信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把命卖给余子清，他也心甘情愿。

……

余子清没去他在大兑的居所，而是直接回了锦岚山。

他悄悄回到锦岚山，悄悄来到锦岚山的西南角，就这么坐在果汁前面，拿出了醉生梦死，直接猛灌了一通，丢下一句话，便沉沉睡去。

“我睡一会儿。”

只有这里，他才能感觉到绝对的安全感。

他之前保持着加持，接着祭祀大典，保持着叠甲叠满的状态，还能撑得住。

随着天劫散去，他便感觉快撑不住了。

就是因为那一眼。

他哪想到，只是窥视深海古神，解析的那一眼，就窥视到了岁月长河。

哪怕他的本能，让眼睛自己瞎了，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砸了信息通道。

可是那一瞬间，却还是涌入了难以估量的信息。

若非他乃饿鬼道的开道人，而且能一次引出数道，底蕴深厚到令人发指。

那一瞬间，他就得完蛋。

等到天劫消散，他察觉到，那一瞬间的后遗症，开始慢慢发挥出作用了。

他能想到的，最适合的地方，就是果汁这里了。

他倒在果汁前面，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从肉身到元神都陷入了沉睡。

但是他的意识，却在醉生梦死的作用下，飘飘然，来到了迷蒙之海。

他飘飘忽忽，意识彷若在不断的膨胀，那一瞬间获得的信息，也在不断的翻滚出来。

他的意识，在这里不断膨胀，被那无可估量的信息，撑得越来越大。

最后如同化作一片海一样，飘在这似乎也是无边无际的迷蒙之海里。

他的自我意识，变得极其微弱，被无可估量的信息淹没。

他觉得自己还是赌对了，仅靠他的肉身，他的元神，恐怕是容纳不了如此庞大的信息量。

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摆脱肉身和元神的桎梏，直接在迷蒙之海里处理。

这片无边无际，似虚似幻的迷蒙之海，果然能承受得住。

他的意识，能感觉到的，已经只剩下那庞大到无可估量的信息了。

就像他独自一人，落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此刻，可以免除被撑死的下场。

想要离开，舍弃这里无可估量的信息，只让自己的意识离去。

等到醉生梦死的效用消散，他的意识便可以回归。

但也有一个更大的可能，他的意识回归，这无可估量，足以将他的意识溺死无数次的信息，可能也会跟着一起回归。

所以，他这一次一口气灌了不少醉生梦死。

准备在这里，打个时间差，借这里的特殊环境，将这无可估量的信息消化掉。

他立身之地，便是一座孤岛，想要脱离这片海洋，也有另外一个方式。

将整片海洋都给喝干了，自然就脱离了。

这是最稳妥的方法，而且也是最符合余子清心意的方法。

他想要弄明白，那一瞬间涌入的无量信息里，到底都是什么。

直接完全舍弃掉，实在是太过於可惜。

以后未必再有这种机会了。

他那膨胀到极其巨大的意识，就这么飘在迷蒙之海里，他的自我意识从最中心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向外吞噬消化。

阴魔巢穴的边缘，趴在那片悬崖边缘进食的阴魔之母，感应着迷蒙之海里掀起的波澜，感受着那里极其可怕的庞大意识，委屈巴巴的后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邪君摇摇晃晃的来到这边，细细感应了片刻，非常陌生且混乱，但是他仔细感应了良久，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之后，立刻放下了心来。

“吃你的吧，别招惹就行。”

对阴魔之母吩咐了一句，邪君便拍拍屁股闪人。

他满脑子问号，余子清这又是在搞什么？

阴魔跌落进去，也会再也回不来的迷蒙之海，他怎么就能这么玩的？

这一次还搞出来这么大动静，什么意思？

意识膨胀到那么大，是准备在迷蒙之海安家么？

算了，不管了，爱怎怎地吧。

他继续去老老实实的蛀七阴大王的道，早点成就新道再说。

再不加把劲，这个时代就没他什么事了。

起码他还是要有点作用的，起码别人都解决不了的七阴大王，只有他有点希望。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余子清躺在果汁身旁，睡得香甜。

果汁轻轻舒展了一点枝叶，那枝叶上垂落的光华，一点一点的落入到余子清身上。

那些光华落入余子清体内，让余子清睡的更沉了。

而在迷蒙之海里，余子清的自我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那一点点光华，在这片无可估量的信息海洋里，为余子清支起一座孤岛，让他有喘口气的地方。

他开始吸纳、吞噬、融合这些信息。

开始融合之后，他才发现，这些无可估量的信息，都是曾经的岁月。

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只虫鱼鸟兽，每一个人，留在岁月里的痕迹。

按照他的理解，这全部都是无用的垃圾信息。

只是融合的久了，慢慢的整理出来一点头绪之后，他便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从混乱之中，整理出秩序，他看到的便是自然之美，自然的秩序。

这不是寻常时候，用眼睛去看，而是直接切身感受到一切变化，就彷若在悟道。

随着他的吞噬融合，那片膨胀到如同一片海洋一样庞大的意识，开始渐渐的缩小。

不知过去了多久，融合的越来越多，他终於在那些信息里找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到了深海古神，篡改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点。

只是两页叠加在一起，稍稍错开一点的纸，被他稍稍挪动了一点，下一页上的几个关键字，便被遮掩。

而当时看到那几个字的人，便看不到这几个字了。

之后的改变，便开始越来越大，越来越偏离原本应有的方向。

直到后来很多年之后，一件大事，被彻底改写了结局。

万事皆有痕迹，哪怕没有留在外面，也一定会留在岁月的长河里。

包括深海古神的所做作为，也无一例外的，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