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可曾看出,他们三人与我有何干系?”苏景发问。 M
想也不想,浪浪仙子开口便答:“同命共生、生死牵挂,似分身而非分身,彼此联系深厚牵於冥冥。”无论哪个世界,三屍这种东西都不会跳出来大摇大摆行走天下,哪怕大罗金仙也只能看出三屍与苏景渊源深厚,却辨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浪浪仙子的回答没什么,中规中矩的一句话,苏景却微扬眉,他听出了话中一处‘关键’,但不急点破,继续道:“仙子法眼如炬。此三人本为我以本命精气养成、炼成的灵怪,其中炼化的关键,便是我悟破的‘生死’之道。”苏景望向三屍:“有劳三位,为仙子展示你们最最拿手的本事吧。”
“吃?”
“抢?”
“睡...睡谁?”
三屍一人接一句,把自己最拿手的本领说了一遍,不太确定浪浪仙子会想看这天大神通。
苏景笑而摇头:“三位仙尊太谦逊了,你们的本领可不止那些事情,你们真正拿手的是:死。”
一语中的。论死,三千世界妖魔鬼怪谁能比得三个矮子!神佛怎样,法力无边金身不败,与宇宙同寿永远都不会死,可‘不会死’和‘擅长死’根本是两回事。
三屍左眼得意、他们能死得天下无双,大本领;三屍右眼委屈,本尊让他们‘表演’死,相当年青灯境内初遇时候他们可对苏景说得明明白白:死一次疼得很。
真不是苏景不心疼三屍,只因这浪浪仙子太凶猛,真要动手非得发动‘丈一’不可,偏偏这种打斗全无意义,苏景不心疼自己的性命,可总得拚在驭人身上。
三屍识大体。雷动沉沉叹、赤目沉沉叹、拈花沉沉叹,脚步错动结铁叉之阵但背向外面朝里彼此相对,右手垂左手动各自掐诀结印,一为手掌摊开一位拳头紧握一为食指中指岔若剪刀。一局胜负难分又一局,拈花斗印落败凄然一笑,雷动赤目并肩抱拳长长一揖,下一刻拈花神君拔剑自刎。从头至尾三个人不见半字言说,沉默之中说不尽的沧桑与唏嘘。
‘啊’一声,炎炎伯惊呼出声,他哪晓得三屍的能耐。见拈花竟真的引剑自裁吓得脸色煞白。
‘咦’,浪浪仙子目光灵光闪动,见小胖子就这样死了她也微惊。而这边屍身尚未落地、那边拈花又重活於苏景身后。可就让她更诧异了。
大道不可言传,纵有万万言说写满苍穹可将‘生死’两字解释清楚么,一番演示足以证明苏景对‘生死’的领悟,伸手一拍拈花肩膀,又将之前说过的半句话加重语气,重复与浪浪仙子听:“这三位灵怪,是我以自己领悟的生死之道炼化的。”
“你这是...蒙人呢。”浪浪仙子或许不解三屍重活的奥秘。但一眼就看破了苏景的‘羊头狗肉’,不过笑声也自她口中响起,满满欢愉,觉得这场戏法也很好看。
苏景对屍煞打了个手势,蛇女、新娘纷纷上前,围拢於少女身周。屍煞又冷又硬哪有可爱之处,可少女却喜不自胜,摸摸这个肩膀拍拍那个头顶。
“仙子追逐元力风暴是为好玩,我家兄长以一场生死博你一笑只为你能开心...能欢喜便是造化了,今天事情就这样算了吧。你若喜欢这些屍煞、童棺随时可来找探望它们,找它们玩耍,又何必非得把它们带在身边。你当晓得,丧家弟子对屍煞珍若性命,我不会虐待它们,更不会将其拱手让人。”苏景笑着,声音里全无敌意,不过话说得很清楚,屍煞上前只是陪浪浪仙子玩耍,想就此带走万万不能。
炎炎伯心一沉,暗道‘完了’,莫说浪浪仙子,就是自己也不可能被苏景这样打发了。不料浪浪仙子全无思索痛快点头,甚至还占了便宜似的有些喜悦:“随时都能来?”
“随时能来,内子一手好厨艺,还想请仙子品鉴来着。”苏景话没说完时候不听的密语就传来:“我不会做饭。”
苏景瞪她:不会做饭也敢嫁我?是瞪眼睛,可眼睛里尽是笑意,不会做就不会做吧,苏记老铺的少掌柜还怕做不出请客的菜肴么。
一沾上夫君,种花天下的笑语仙子总是那么‘面’,又笑道:“我学,苏老师教我。”
“我们这行不叫老师,叫师傅。”
小夫妻眉来眼去之际,浪浪仙子已然从箭垛跳入城上甬道,和屍煞耳鬓厮磨咯咯笑个不停,而那些杀四方吞凶气的屍煞对浪浪仙子也异常亲热,永远阴森的目光里居然透出阵阵欢愉和暖意。
“那成,我爱吃辣。”浪浪仙子一点也不客气。
一场干戈消散得莫名其妙,苏景转开话题:“浪浪仙子不是你本名吧。”
这仙灵平时都不和人说话,旁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叫什么,‘浪浪仙子’只是大家给她起的绰号,由其戏潮逐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