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要回去的!”
而此时一座荒凉无人的大荒山顶,方行与裹了他披风的叶孤音相对而坐,中间燃着一堆篝火,方行拿手里的树杈百无聊赖的拔着火堆,半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脑袋里在琢磨着什么,过了很长时间,终於还是叶孤音静轻轻开口,目光疲惫又无赖的向他看了过来。☆→☆→,
“你就这么贱,非得回去当窑姐儿?”
方行一开口就是异常的粗俗,声音里夹杂着怒气。
“不回去又能去哪呢?”
叶孤音却未发怒,只是神情清冷的笑了一声,有些无奈:“我的命灯被留在了红妆楼里,走不得的,在还掉那份巨债之前,根本就无法离开,再说,巧儿也在那里,我若不回去,她会被人杀了的,那些人可不会顾忌她是不是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啊……”
“你都有孩子啦?”
方行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似的看着叶孤音。
叶孤音明显有些无语,顿了一顿,才道:“我是清白身子,那孩子不是我的!”
“妈蛋,吓死小爷了……”
方行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然后又横横的看了叶孤音一眼。
叶孤音凄苦一笑,道:“巧儿是一个比我更惨的妹妹留下来的孩子!”
方行久久无语,过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道:“你们都碰到了什么事啊?”
叶孤音叹了一声,静默了良久,才苦笑开口:“若细细说来,话却长了。唉,当初南瞻玄域关闭,我们南瞻四域。各得了机缘的三十余人被神州看中,破格纳入宗门,本是一件天大喜事,后来却发现,是我们太幼稚了,事实上。这走了大运的三十余人里,除了玄域石碑留名的几人,分别被神州一等大宗收为了弟子之外,其他的人,则多是拜入了神州北域的诸多势力,当时总以为,能进了神州宗门,便是天大的运气,潜心修行。总有出头之日……”
“后来,我们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幼稚!”
“这些破例将我们收录的宗门,看重的并非我们的资质,也不指望我们真能够成长起来,替他们撑起一方门面。呵呵,人家高资质大潜力的弟子不知有多少,又岂会看上我们这些人?他们看上的。不过是我们的机缘而已……於是,能夺走的。都夺走了,我当初在南瞻玄域,亦有所获,可如今,除了当初你赠我的那道不为人知的剑胎,所有的机缘。都已经上缴了师门,就连我师尊传我的那道惊凰琴……都被符器文家的大小姐给抢了去……”
说到这里,叶孤音面上,终於不再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起了些许涟漪。
“我们也不甘心。想过各种办法,可想来想去,又能如何?咱们南瞻……毕竟是底蕴太浅啊,这些事情,就算告诉了师尊他们,也不过徒令他们心酸而已,再加上路途遥远,就算我们想要传信回去,也没这么本领了。当初我们北神州域的二十余名南瞻弟子,也曾暗中联络,谋思对策,但几番谋划,皆被打乱,反而惹来他们的不满,对我们压制的更狠……”
“与我同来神州的,有一位叫费虫草的妹妹,本是南瞻北神山一带某个小宗的弟子,却因为机缘巧合,在玄域获得了一只灵兽的好感,认其为主,一鸣惊人,曾被人称为南瞻最幸运的丫头,她亦被我所在的北域灵巧宗收为了弟子,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她那师尊却是狼子野心,根本就是觊觎她的灵兽,但灵兽认主,难以更换,於是他……他出了一条毒计!”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骗了费师妹的身子,甚至让她有了身孕,可也就在费师妹怀胎九月之时,他的道侣却打上门来,将费师妹吊在后山一阵毒打,受伤极重,终於在生下了这孩子后,呕血而死,偏偏她那师尊,竟然狠心抽取了这孩子身上的道源,以其与母同源的气息,获得了那只灵兽的信任,然后将这尚未成长起来灵兽给了他的亲生儿子……”
说到这里时,叶孤音已经满眼恨意,神情绷紧:“我们得知了此事,都气愤不过,决意去灵巧宗宗主那里求个公道,但……但我们太弱了,灵巧宗只是请出了一位其背后世家文家的大才,便以一人之力败了我们几个,更是打算将那已经可怜至极的孩子杀掉,只言其道源已废,再无活着的价值了,还好,当时是拜在了阴灵道的南瞻鬼国厉红衣师姐得到了消息赶来,与那文家天骄文亦儒斗法斗成了平手,才算留下了那孩子的性命,由我抚养……”
“厉红衣师姐看不下神州弟子对我们的欺压,只可惜她虽然天赋极高,受阴灵道某位长老的庇护,但也无力请动她的师尊为我们讨还公道,再后来,她向拜在了神州中域的萧雪萧师姐去信,连同拜在了奉天道的西漠四杰之一的韩英,再加上她的弟弟厉小鬼王,一起约在了苦海云台斗法,那本是我们惟一讨公道的机会,但还是……败了,神州修士确实很强,一连十战,我们只赢了一战,平了一战,其他的全部输了,输的很惨,死伤惨重,甚至萧雪萧师姐她……她都被苦海大剑客云独废掉了一身修为……后来听说她回到了神州中域之后,亦因为再修不得剑道,被她所拜入的宗门抛弃了,再之后就失踪了……生死未卜……”
“萧雪……那个白衣白袜白剑的女剑客……她被人废啦?”
这一刻,就连方行都瞪大了眼睛,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