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白千丈所说的一点感悟,方行心里明白这价值有多重。
在如今的修行上面,世间能够给予方行指点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他走的路太过不凡,缔结仙婴之道,乃是超脱之道,虽然强大,却也危机重重,除非他得到上古传承,否则根本找不到路可以借鉴,因为上古之后,天地规则大变,世人修行变得艰难,再无仙婴出现了,他再踏上了仙婴之后,便与当世人的修行之路不同,需要自己摸索方向,他一直不愿结婴,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在修为上来说,大鹏邪王或是胡琴老人,甚至再算是大圣山的老白猿,人人都高过他,可这些老前辈们,也无法在他的修行之路上给予他指点,因为大家走的路已不同了。
白千丈为什么说扶摇宫少司徒的底蕴远超方行?
就是因为那个人,自己天资过人不说,每走一路,都有无数学识深厚的老修给他指点,以免行差踏错,修行乃是逆天大事,需要慎而又慎,现在走错了一步,或许当时不显,但几十年上百年之后,这一点错误却会害得自己走火入魔,坠入无尽深渊,而在世人眼中,传承道统如此重要,便是因为他可以避免人的行差踏错,可能现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基础法术,都是曾经的先贤花了无数的心血才总结出来的,上古年间的修行之人,可没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术法……
“太古修道,上古修身,今世修法,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天地规则注定了的!”
随意走着,渐次入了魔渊,白千丈在前,背了两只手,清淡的声音传了回来:“上古又称洪荒,乃是最黑暗的时代,妖魔当世,人族艰辛,但人族大神通者的修行之路,也与当世不同,机缘天降,大气运加身,数十年甚惑是百年之功,便可抵得当世人修行的千万年积累,因而上古年间多圣人仙王,他们的路与道果,乃是后世人无法启及的,而在上古,虽然取得道果已是万分艰难,但依然可以踏出真仙之路,结成仙婴,白日飞升之辈,在所多有,最为繁盛!”
“修行界的没落,并不是在封天之后开始的,事实上,上古之后,修行之路本来就愈发的艰难了,因而仙婴之路断绝,世人开始选择修行更为简单的帝婴乃至神婴之路,或许千万年后,连帝婴乃至神婴之路都会变得愈发的艰难,甚至迎来末法时代,这种大势,不可避免!”
“那我应该修法?”
方行被白千丈的介绍说的有些意外,他自踏上修行之路至今,从未有人系统跟他说过这些修行界的大势与理论,况且,白千丈所说的事情都太过久远,虽然听起来简单,但若不是有悠悠数万载的道统底蕴支撑,也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看似无用,实则蕴含大道理的普通见识。
“若要修法,
现在世间最强的自然便是仙法,普通道统看来,仙法遥不可及,但对於一些世间顶尖的古世家来看,也并非什么不可得的功法,你若将仙法推洐到了极致,自然会立於当世之颠,只不过,现在的你与那扶摇宫少司徒,或者说圣人开设的诸子道场里面的仙苗来说,并不只是修行仙法这么简单,而是要超脱今世,承结上古,踏上那上古先贤们所走的仙婴之路,与此同时,你们也同时要兼修今世之法,二者叠加,超越的便不仅是今世,还有上古!”
白千丈静静的说着,口气无比的深沉,把方行都有点吓到了。
“超脱今世与上古……”
他瞪着眼,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白千丈。
远古太过久远,一些秘闻与传承早已湮灭,对如今的修行界来说,上古时代,便是诸修印象里修行之人的黄金时代了,在无数的道典古借里面,那十万年,都是修行界最为繁盛的时代,古天庭便是在那时出现的,世间出名的仙人,也多是在那个时代留下的飞升传说……
白千丈若说让方行踏上他们的路,那方行还能接受,可说到超越,那就有点震惊了。
“上古修行之人,讲究的其实是修身之术,所谓的仙法,更多的都是后世之人在他们留下来的根基上花费了无数代人的心血推洐出来的,仅就术法本身而论,已经超越了他们当时留下来的仙法符阵,因此,若有人能够踏上了他们的修行之路,再将今世法领悟到了极点,那么二者合一,便可以同时超越今世与上古,这是完全可能的,甚至连圣人举办的诸子道场,都是想培养这样的仙苗,不然的话,普普通通的飞升真仙,又岂会被那些眼高於顶的前辈们看重?”
“也就说着简单吧……”
听白千丈说的郑重,方行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困难。
今世法倒是好说,就算仙法难得,但他老人家也是资源丰富,不愁来路,潜心修行个百八十来年的,想必再怎么着也会有所成就,可上古仙婴之路,本来就因为着传承的缺失,充满了变数与艰难,能不能彻底修成,那可不仅仅是勤奋与否的问题,更是需要很大的运气成份,至於要把这两条路加起来,那里面的变数与艰难,可就成倍增加了,几乎可以说不太可能……
“不只是说着简单!”
白千丈回过了身来,平静的看着方行,良久才开口,眼底似乎有着淡淡的愧疚之意:“我此前利用你报仇,中间也颇有几次心间犹豫,不过你莫怨我,我是一个狠心之人,终究还是没有中途阻止,而是看着你在我预设的道路上走了下来,从这一点上说,我是没有资格做你师傅的,你若心中恨我,大概我还会好受些,可你却对我没有半点恨意,就更让我心间难忍了,此前便一直想要补偿於你,因而在你踏上了修行路的这几年,我也没有闲着,总算做了一些事……”
他摊开了手掌,轻轻将象牙小塔递了过来:“这里面便是我给你的补偿!”
“嗯?是啥东西?”
方行好奇的接了过来,从昆仑山时便听白千丈提过一句,却还未仔细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