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第九章

将容小满劫走的黑衣人,的确是魏金枝派去的。

自从她被黑狗追落牡丹湖、生重病,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后,胸口就积着一口恶气,想找罪魁祸首容小满算帐,无奈她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而之前父亲亲自上门找东方珞讨公道,竟被不客气的打发回来。

遭遇这一切她已经够火大的,没想到中秋前夕,她最喜欢的那支金步摇竟然不翼而飞。

为此,她的贴身丫鬟在她的命令下挨了整整五十大板。

可怜那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身子骨太过娇弱,没挺过那五十下板子,竟被活活打死了。

眼看自己的贴身丫鬟断了气,魏金枝只是皱皱眉,挥挥手,命人给那丫鬟里了张草席,直接扔到后山埋了。

经此一事,国师府的下人都有些心凉。

如果那金步摇真是她贴身丫鬟偷的也就罢了,问题是,当大小姐下令到那丫鬟的房里搜找,根本也没有发现金步摇的踪迹。

魏金枝十分懊恼,金步摇没找着,派出去整治容小满的几个杀手下场也都十分凄惨,她气得大发雷霆,将几个近身伺候的奴才狠狠骂了个遍。

刚下朝的魏世峰,一踏进门,就看到女儿在发脾气骂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无奈道:「金枝啊,这又是怎么了?你刚刚康复没多久,别动不动就发脾气。」

「爹爹!」她一头扑过去,搂住父亲的手臂,哭丧着脸说:「早上派出去的那批杀手,让安乐王府养的那只大白狮给弄死了。」

闻言,魏世峰一把捂住她的嘴,又使眼色让四周正跪着等罚的下人退下。

直到众下人连滚带爬的跑远了,他才低声对女儿提醒,「你这傻丫头,隔墙有耳,如果被东方珞知道是我们派人去害容小满的,你以为他会放了我们吗?」

魏金枝有些委屈的扁嘴,「怕什么?这国师府上下都是爹养的奴才,如果他们敢去告密,看我不撕烂他们的嘴。」

魏世峰叹了口气。他这女儿真的被他给宠坏了,分不出事情的轻重。

算了,金枝再怎么样,也是他唯一的骨肉,就算现在没人敢要,他就不信以后没人争着抢?他暗暗冷笑一声,似乎对不久后的将来非常有信心。

他安慰了宝贝女儿一番,答应她一定会将容小满活捉回来让她出气后,她终於心满意足的走了。

刚刚踏进书房,他的心腹就一脸兴匆匆的尾随进来,「大人,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魏世峰先是警觉的瞧了眼院落四周,表情严谨的将房门关上,只见对方拿着一卷画轴,一脸一神秘的走近,当着他的面,缓缓展开。

当他看清画中的女人后,不由得一怔,「她不就是东方珞扬言要娶进王府当王妃的容小满吗?」

那人微微一笑,点点头,「五官的确相似,可大人仔细瞧,这已经有些年代,画中的女子和容小满只是一神似,并非是她。」

「这女子究竟是谁?」

「大人可还记得贺子昂的结发妻子骆玉梅?」

魏世峰仔细回想一下。

对於骆玉梅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她曾经也算得上是京城有名的人物,她才华横溢、貌若天仙,当年不知吸引多少王公贵族的追求。

可她却独独仰慕贺子昂,在十八岁那年,嫁进了将军府。

虽然骆玉梅美名在外,但她却是个甘於平淡的人,自从嫁人后,就安分守己的在家相夫教子,很少在人前露面,让不少欣赏她文呆的文人豪客,扼腕遗憾。

他第一次见到骆玉梅的时候,她已经年过四十,虽然从五官看得出年轻时必是一位大美人,可当年的风采却早已消失不见。

「这幅画像,是当年倾慕骆玉梅的一个画师画的,上回中秋节我随大人一同参加宫宴,无意中看到容小满,发现她与骆玉梅的五官十分相似。

「大人,现在不是都在传言,说贺子昂的么女贺歆儿如今尚在人世吗?您想,这容小满与那贺歆儿,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闻言,魏世峰双眼一眯,唇边露出一抹阴森的浅笑。

他老神在在的拎了把胡子,「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如果我没猜错,东方珞可能早就查到贺歆儿的下落,难怪他要在中秋宫宴那天,急匆匆求皇上赐婚,原来如此啊!」

之后,他在心腹耳边咕哝一阵,对方轻轻点头,转身,疾步离开书房。

一个人站在书房中的魏世峰,轻轻转动一个古董装饰的机关,两道书架慢慢往两旁退,露出一秘道,他冷冷一笑,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容小满这回能死里逃生,最大的功臣莫过於阿宝。

说起缘分这东西,还真奇妙。

如果当年不是她在凤凰山救了阿宝的娘一命,今日在她遇险时,也就不会有阿宝挺身相救了。

东方珞这人向来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所以他经常对容小满说,如果魏世峰真的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有朝一日,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他的。

而经过这次绑架事件之后,为免再有危险发生,东方珞暗中加强王府的守卫,至於容小满,短时间内是别想再出王府大门了。

起床洗漱之后,东方珞带着容小满一起用早膳。

像往常一样,阿宝胃口极好的窝在角落吃着大碗里的新鲜牛肉,冬儿和几个丫鬟替王爷和未来王妃布菜盛汤。

但自从早上起床后,容小满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东方珞喝了两口汤,一抬眼,就见她拿着筷子,呆呆地挑着碗里的饭粒,小口往嘴里送。

「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也想睡好,可有人不让我睡。」说着,还眼含薄怒的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昨天晚上她都已经哭着向他求饶了,可他不但不收敛,反而还变着花样的折腾她,她腰酸腿又疼,骨架都要散开似的。

再瞧三哥,整个人神清气爽,一副靥足的可恨模样,早知道他精力那么旺盛,就该找个腿伤还未痊癒的借口和他分房睡才是。

容小满十分郁结。

东方珞露出邪气的坏笑,「小满,你这是在责怪本王对你太过宠爱了?」他叹了口气,佯装为难,「可是本王这府里除了你,就半个侧室也没有,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了本王对你的疼爱,那本王只能勉为其难的再多纳几房侧妃,在你无法满足本王的时候,也有其他选择。」

闻言,她立刻不高兴的嘟起嘴,着急的嚷道:「谁说我满足不了你,三哥,我不准你纳侧妃,你只能疼我一个。」

话音刚落,就听两旁伺候的丫鬟捂着嘴偷笑。

东方珞也难掩唇边的笑意,说:「哎哟,你这丫头可真不知羞,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对夫君管东管西,还不准自己夫君纳妾娶妃,好霸道啊。」

容小满被他调侃得红了双颊,难为情的在桌底下轻踹他一记,低头,嘟着嘴闷闷的扒饭。

旁边已将一大碗牛肉吃光的阿宝,见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便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她。

她伸出手,在阿宝的头上摸了摸,委屈的抱怨,「阿宝,这王府上下就你对我最好,你瞧,他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阿宝见她向自己诉苦,更加卖力的讨好她,甚至还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腿上。

东方珞看得吃味,瞪了大白狮一眼,似乎在对它说--小满是本王的女人,你最好有多远就滚多远。

阿宝斜了他一眼,继续讨好的在容小满身边打转,摆明和自家主人争宠到底。

最后,醋劲大发的东方珞拎着阿宝肥大的耳朵,一脚将它踹出厅门,可怜的阿宝只能仰着脑袋,对着天空吨嗽吼了两声,无可奈何的转身走开。

再打发了伺候的几个丫鬟,东方珞一把将容小满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佯装恼怒的捏捏她脸颊,「你再伙同阿宝气我,我就把它宰了吃。」

「分明是你先气我的。」

「我怎么气你了?」

「你……你要纳妾娶妃。」

东方珞大笑,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如果我真的谁都好,早在三年前你弃我而去时就娶别人了,又何必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等到今时今日?」

「三哥,那以后咱们成亲了,你会再娶别的姑娘进门吗?」

「嗯,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再随便弃我而去,惹我伤心难过,我就娶十个八个漂亮姑娘回来气死你。」

容小满立刻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声承诺,「我不走,这辈子我就留在三哥身边,哪都不去了。」

他心满意足的将她圈进怀里,「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两人开心地卿卿我我好一会,卯时刚过,不得不进宫上朝的东方珞,又在她耳边交代了好半晌,才依依不舍的坐进轿子离开王府。

用过早膳之后,容小满便像往日一样跑进自己的炼药房,按照之前从宫中得来的那本医书记载,开始忙着配制丹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薛管家不断用衣袖抆着额上的薄汗。「容姑娘,祥公公带着圣旨来王府,让你去接旨呢。」

容小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指指自己的鼻头,「让我去接旨?」

「是啊,容姑娘,你快换身正式的衣裳去接冒吧。」

带着满腹狐疑,她急忙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在薛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前厅,就见太监总管祥贵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喝着热茶。

见容小满急匆匆跑进来,祥贵放下茶碗,双手恭恭敬敬的捧起圣旨,起身道:「容小满接旨。」

半刻不敢耽误,她急忙双膝跪倒,伏首接旨。

祥贵展开圣旨,朗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出朝廷罪臣贺子昂之女贺歆儿尚在人世,且改名换姓为容小满,由於罪臣贺子昂当年涉嫌监守自盗北岳镇国之宝洪荒帝匙,为求其下落,现将贺子昂之女拘捕,立即送押皇宫审理,钦此!」

容小满错愕的抬头,满脸惊惶。

是谁揭穿她的真实身分?为什么皇上竟会亲自下旨,趁三哥不在时,将她缉捕归案?

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朝明宫内,年轻天子东方曜正半倚在软搧上,轻合双眼假寐。

榻下跪着两个小宫娥,一人一边的正替皇帝捶腿。

没多久,太监总管祥贵小心翼翼的走进来,轻声在皇帝耳边道:「陛下,三王爷已经打伤十六名御林军,嚷着要见陛下一面呢。」

闻言,东方曜并没有睁眼,不过漂亮的唇瓣却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让他折腾去吧,朕养了五千多名御林军,就算老三的功夫再怎么厉害,朕就不信,他能一口气将五千多人全都打倒,你去外面看着,若有什么动静,再来禀告。」

祥贵应了一声,赶紧转身跑出朝明宫继续探听虚实。

大约过了一位香的时间,祥贵又跑进来,小声道:「陛下,王爷连续和三十五个御林军对峙,似乎有些体力不济,现正坐在朝明宫门口喘气呢,不过王爷他一边喘,一边……」

东方曜终於睁开双眼,轻哼地问:「一边什么?」

「奴才不敢说。」

「说吧,朕赦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