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屋的兽兽们叽叽喳喳地互相发传讯吐糟,团蒲上的宣少燕少被无形的威压力量压迫得连抬手指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宣少燕少经历过感悟塔第六层的威压磨历,无论是身躯还是神魂方面都得到了提升,理论上来讲不致於刚进入於第七层的修炼团蒲就跪了。
可事实上他们一个照面就跪了,而且被无形力量压得跪下去后连腰都直不起来。
燕少宣少无数次想挺直腰杆,可身体被四面八方的无形力量挤压着,愣是连一丁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头上更是像压了无数座泰山,迫使他们的脖子都挺不直了,头一点点地向下沉。
燕少宣少死死地咬着牙,与无形的力量硬抗,每当脊梁弯下一点,他们又硬生生地挺起来,坚决不让自己低头。
两人燕少在遥光宫经历过一次神魂考验,在剑谷又经历过一次磨历,他的身骨与神魂比宣少更强一些,就算是被无形力量压迫跪了,也还撑得住。
宣少的身躯不及燕少强悍,他死撑着不让自己低头,从而顾此失彼,腰一点点地弯了下去。
当腰快弯成弓,宣少以手为支撑来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仍直挺挺地挺着脊梁。
他的意志坚贞不屈,奈何实力不允许,公仅坚持了约二十秒锺,他支撑身躯的双手似触电般地颤抖了起来。
短每数秒种后,他的一只手臂响起了“哢嚓”声。
清晰又清脆的骨裂声是宣少右手的桡骨发出来的,他的右手桡骨因承受不住压力开裂。
宣少听到了骨裂的声音,并没有痛感。
数秒后,他右手臂的尺骨也传来了清脆的哢嚓声。
宣少仍然没有感觉到痛,转而,他感觉鼻子和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汩了出来,嘴里尝到了咸腥味。
又稍稍过了一会儿,宣少感觉嘴角和耳朵里也汩出了温热的液体,嘴里的咸腥味最为浓郁。
宣少也知道自己七窍流血了,他也没空考虑会不会造成失血过多休克的后果,全神贯注地与压在头顶的力量做斗争。
他有种直觉,无论如何不能弯下脊梁。
如果这次低头了,屈服了,以后屈服的次数会越来越多,而他,不想屈服!
宣少不愿屈服,拚尽全力硬扛着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梗着脖子不低头。
浩澣如山般的力量如海浪一波一波的压下来,宣少的左手桡尺骨也相继骨裂,之后手臂在巨大的压力下完全性骨折。
两只手臂完完全性骨折,身躯没了支撑,他的身躯被迫矮了下去,像老人一样佝偻着了背。
哪怕被无形力量压迫得身子佝偻得像是一只蜷着身的虾,宣少始终挺直着脊梁,不肯低头。
很快,他的一口银牙也硬生生地咬碎。
他也辩不出血液的味道,不知道是咸是甜,也分不清血液是温的还是冷的,视线也模糊不清。
宣少的思维也冲钝了,仅凭着一股子意志力量死撑着不肯妥协,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的大脑越来越混。
就在他意识恍惚之际,他的面前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血肉之躯,是魂体状态,身高约有一丈,身穿白色道袍,戴着一条齐眉的抹额,长及腰的头发自由披散在后背。
其人容颜俊美,一双凤眼最为传神,哪怕他是魂体状态,眼里也似盛了一个夜空,星光璀璨。
宣少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影,想再看又什么也没看见,听到了飘渺得不真实的声音——“为何不低头?”
意识有些恍惚的宣少,咧开了满是血的嘴,扯出一抹笑:“我……华……华夏……儿……儿女……炎……炎黄……子……子孙,无……无论何时何……何处,头……头可断,脊……脊梁不可弯!”
立在光束里的俊美神魂,看着身躯几乎趴伏在地,仍梗着脖子昂着头的小修士,垂下的凤眸里有星光闪动。
他抬眸看了看投下来的光速,将所有的威压力量挡住,轻盈地盘膝坐在了小修士对面。
当死死压着自己的无形力量突然消失,宣少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时直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了团蒲上。
盘坐着的俊美神魂人,并没有伸援手扶小修士,安静地等小修士自己转醒。
呆在如意屋的白音鹰声和猿大丝毫不知宣哥儿经历了什么,他们所看到的是宣哥儿刚跪下去的样子,在他们眼里他们家宣哥儿能扛住威压,暂时还没到极限。
与宣少相邻的燕大少,比宣少多撑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也坚持不住了,他在扛着压力的同时也分出了一缕神识传音给长耳熊。
长耳熊接到神识传音,立即冲出如意屋,将燕哥儿从团蒲上拽了出来,带回如意屋调息。
被从团蒲上拖进如意屋的燕少,也下意识地忘记关心宣少那边的情况,立即投入了修炼。
长耳熊和猿二与水遁也下意识地忽略了宣哥儿。
同样,跟着自己契约者在一个修炼区的白音鹰声和猿大也没想起关注燕哥儿,也全然忘传记传讯联系那回事儿。
宣少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他从茫然无知中醒来时,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状况,被手臂传来的钻心的痛给刺激得打了几个哆嗦。
痛感刺激着四肢百骸,大脑也清醒了。
神识回笼,宣少也发现自己以狗趴式的姿势着趴着,一时忘记手臂上的痛,下意识的以手撑地想爬起来。
在晃动手时,钻心的痛一波一波地涌上脑海。
宣少痛得直冒冷汗,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挺腰自己坐了起来,然后看到了前方坐着的白袍人,大脑里似有闪电划过。
他想起来了,他好像看见过有人来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