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路的儿子与陈大脸的父亲陈武、乐清的老舅陈康同辈,叫陈垠,也是年近七十的老年人。
陈垠和婆娘因为听到扒婶周满奶奶与相邻的人说话,也走出家门去凑热闹,也看见了乐家姑娘。当知晓乐家姑娘来陈家给老人看诊,陈垠和婆娘又惊又喜,忙热络地招呼周家妯娌和乐家姑娘,也邀请闻声而出来张望的邻居或陈家同族们一起去家里坐。
周边的几户邻居和陈家人也没客套,一起去陈垠家。
陈垠招呼人进了堂屋,赶紧打开被炉里的电暖炉的打开通电,因为人较多,一桌坐不下,再摆一桌,烧炭火取暖。
限垠婆娘给每人倒杯水,再找出些糖果招待村人。
乐韵略略坐一坐,请陈垠带路去路老爷的卧房。
陈垠的儿子建有楼房,他和父亲两代人还住着老房子。
陈家的老房子也是泥土与木结构混合,四面的墙是泥墙,内部以木板墙做间隔,也是九宫式。
中间是堂屋,进门的左手侧的外间做厨房,后面一间是陈垠夫妻俩住,陈大路住进门右手侧的里间。
乐家姑娘急人所急,陈垠忙带路。
因陈大路是男性,小乐乐给看诊可能还要检查,周满奶奶扒婶等女性都没跟去路老太爷住的房间。
陈家同族与邻居们中的男性则没顾忌,都跟着去路老太爷的睡房。
乐韵曾经给路老太爷的腿扎过针,那次是在陈家的堂屋,陈垠两口子也没在家,她也没进路老太爷的卧室。
老式的房子,因为泥土地墙厚,光线较暗。
一间屋的家具简单,有一个老式衣柜和一张旧书桌,桌前有一把椅子,最暗的角落里落了一具塑胶尿桶。
床是简易的木制架子床,冬天没挂蚊帐,架子床的木架上只横着两根竹竿。
路老爷躺床上,盖着的被子是内是棉花的老式被子,洗得挺干净,被子也挺厚,垫的被子也挺厚。
陈垠最初没想太多,先一步进屋,然后他有点后悔,老父亲的屋里放着尿桶,有股老尿的味道!
乐家姑娘的一只脚也迈过门槛,他也不能让人退出去,等他把尿桶搬出去再请人进屋。
箭在弦上不是不发,陈垠只好硬着头皮拉亮电灯。
梅子井村一直很穷,前几年还顶着贫困村的帽子,也就几年因为乐家姑娘扶持教育,建设九稻小学和初中,村人都去做工才宽裕些。
农村大部人都住过老房子,四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对於老人在屋里放尿桶的做法那是见惯不怪。
因而,跟着走进路老太爷睡房的男人们,就算闻到点老尿味儿,谁都没想太多。
村人没想太多,乐韵同样没觉难为情什么的,飞快地打量过路老太爷住的地方,走到床前,查看路老太爷的面色。
路老太爷的脸也瘦,面色暗沉,嘴唇焦干,呼吸较急促,他昏睡过去了,仍时不时地咳嗽。
观察过路老太爷的面,乐韵俯身,掀开老太爷的眼皮看了看,再查看鼻腔和口舌。
再把手搓一搓,搓热手才探进袖子,给路老太爷诊脉。
陈垠看到乐家姑娘把她的手搓热才伸进被子帮把脉的举动,心头震了震,他明白周村长他们为什么那么疼爱乐家姑娘了!
乐家姑娘帮老人诊脉都怕自己手凉冻着老人,是如此心善!
乐家的伢思对他家老人尚且如此,对周村长等人必然更加贴体,周村长那些人哪能感受不到伢崽的好,哪能不疼她。
可惜,陈家以前立场不坚定,在乐家最需要时没有站乐家,乐家翻身后也只认陈大脸和陈康,不承认陈家其他人是陈红英的娘家人。
他家还算幸运,乐家姑娘还惦记着他家老人。
短短一瞬间,陈垠的心思辗转一圈,见乐家姑娘收回手,忙问:“我老父亲情况如何?”
“寒症流感引起咳嗽,发展成肺炎。”乐韵平静地吩咐:“我得为路老太爷针灸,你帮他脱衣服。”
“老人就咳嗽而已,竟然变成了肺炎?”陈垠也傻眼了,老父亲受寒后有去乡医院打了几天针,治好了咳嗽,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咳起来。
因为每年冬天村里都有人天冷,村里也不乏老人小孩咳嗽,都以为是普通的咳嗽,咳嗽一段时间就会好。
“老人体质差,容易受冬季流感传染,咳着咳着变肺炎很正常。”乐韵又跟村民说话:“流感引起的肺炎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其他叔请去堂屋坐,莫在路老太爷的房间呆太久。”
“我们去堂屋。”听说路老太爷是肺病,还有一定的传染性,几个男性村民赶紧退出屋子。
村民听劝,乐韵挺满意的,拖过书桌前的椅子放药箱,开箱取出口罩戴起来,再拿出一只药瓶倒出一颗药喂进路老太爷嘴里,让陈垠帮人家宽衣。
大冷天的,陈垠挺担心老父亲脱掉衣服会受寒,冲冲没敢上手,直到乐家姑娘喂老父服了药,他才敢行动。
乐韵没帮忙,从另一只丹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子,再剖分成数瓣,拿一瓣去陈家堂屋,再放火炭旁烤灸。
她嘱咐在陈家的人多坐一会,受香气熏熏,再进路老太爷的住房。
乐家姑娘没说药是什么,众人也猜着肯定是防止受路老太爷传染的药,自然不会离开,努力的吸香气。
陈垠动作不慢,很快将老父亲的上衣脱掉,当乐家姑娘进来,让他帮老人把保暖的棉袄也脱掉,他冲疑一下后仍然照做。
他完成他的工作,乐家姑娘让他出去,他也没坚持,去堂屋坐等。
没人在旁碍手碍脚,乐韵也将路老太爷挪好位置,再喂几颗药丸子才取出医用针,一一扎针,开启九阳烈火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