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正时上的船,谭斌提前打了招呼,虽然是货船,但船家还是给沈浩挤了一间舱室作为落脚。
甲板上吹着江风,明媚的天气下很是提人精神。
沈浩没有待在狭小的船舱里休息,外面吹着江风让他头脑更清醒。毕竟快两年没怎么动脑子了,如今转起来总要有个回复过程。
船上的船工和船东都没有过来搅扰他。一来谭斌的面子要给,二来沈浩身上那压迫性极强的气息以及骇人听闻的煞气,都让人不敢靠近。就连平日里话痨的人物此时都闭着嘴,因为隔老远都能感觉到凉飕飕的气息在身边萦绕。
这不怪沈浩故意放任自己的气息和煞气。主要是他自己才拿回身体没多久,还没有怎么熟悉“突然”拔高这么多的修为,气息和煞气更是还不能自由收敛。估计等船靠港的时候他应该就能收拢大部分的气息和煞气了。
需要适应的不单单是自己既熟悉又显得陌生的身体,更有现在眼下的纷乱不堪又萎靡不堪的国朝局势。
邪门修士居然靠着红煞仿品一举突围出来,形成山火一般处处皆有的局面。这是沈浩事先怎么都不会想到的。即便到了现在,他也对这件事存有大量的疑虑。
比如说红煞仿品即便有什么蹊跷未被黑旗营知晓然后防备,可那些邪门修士是怎么解决到那些死囚体内的剧毒的呢?这是以防万一时黑旗营余留的手段,一旦死囚不听话就断药杀之。
再比如,即便邪门修士有办法接触死囚们体内的剧毒,可他们又是如何让所有死囚都突然临阵倒戈的呢?甚至几乎还是同一时间!这里面没有蹊跷沈浩是不信的。
还有,皇帝杨束在对玄清卫的问题上也很奇怪,既给黑旗营的人留了活路,但又大肆消减玄清卫的编制和银钱,直接削弱对抗邪门修士的主要力量。这简直就是两头堵的行为。以沈浩对杨束的印象,他实在想不出对方为何会显得如此的“精神失常”。
最后还有宗门。靖旧朝内如此多的宗门,向来也是在大问题上会听从靖旧朝的有限调遣,会出一份力。就像之前对蛮族大战是各宗门都派遣了高手到军中效力。此次邪门修士如今已经泛滥到如此地步了同样可以征各宗门出一份力的嘛,为何听谭斌的意思各地均无此消息?
一路辗转,沈浩再一次从封日城的传送法阵里走出来时他发现以往喧嚣吵闹的封日城里多了一股愁云。不论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是传送法阵周边的官人、衙役,脸上眉宇间总是打着结。
因为没有亮明身份,用的是谭斌给他准备的假身份,所以一路带着黑纱斗笠走来包括传送法阵的人在内都没有人识破,加上经过船上的修整,沈浩如今已经可以收敛大部分气息和身上的煞气了,不至於那么得扎眼。
出了传送法阵,沈浩一路步行,准备先回家一趟。靖旧朝上下都被邪门修士搅得纷乱,也不知道会对他家里造成了多少影响。但愿家里的两个女人不要犯傻,该放弃的就放弃,求个平安才好日后才有失而复得的本钱。
走了两条街,沈浩居然就看到了七家办丧事的。排场都不大,应该是小门小户人家,而且都是用的红布盖棺,这就很不正常。
棺材上一般都是盖白布,是挂“哀伤”,也寓意“清白离世”。盖红布是“冲煞”,只有在意外身亡时才会用到。比如溺水、火灾、他杀等非正常死亡。这种习俗是整个靖旧朝地界上都差不多有的,觉得人不是正常情况下死掉的就会有煞气,若不采取红布对冲就会让煞气淤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