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怒了。
“陛下。”
“顾锦年方才所言,大逆不道,非常人之言,还望陛下赐罪。”
“陛下,我等饱读圣贤书,今日顾锦年辱圣在前,而后更是大言不惭,还望陛下赐罪。”
“不符意者,皆为伪儒,不顺其意,便生杀心,此等心思,注定成魔,还望陛下出手严惩。”
刹那间,一道道声音响起,要求永盛大帝赐罪。
可大殿之上。
永盛大帝直接将一旁的龙灯甩出,当场落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朕说够了。”
“你们还不住嘴?”
“闭嘴。”
他几乎是咆哮,声音大到殿内殿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刹那间,魏闲与刘言直接跪在一旁,常伴天子身旁,他们能清楚感受到,这位皇帝的愤怒。
是真正的动怒了。
“陛下息怒。”
两人跪在地上,高呼一声。
而殿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永盛大帝的愤怒,一时之间纷纷闭嘴了。
而后齐齐朝着永盛大帝一拜。
“陛下息怒。”
此时此刻,哪怕是镇国公,也不由一拜,传圣公也不得不拜。
因为,这一位是大夏真正的掌权者。
“呵。”
“可笑。”
“当真是可笑。”
“尔等今日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顾锦年闹也好,骂也罢,这些终究是小辈之间的争斗。”
“文人比斗,争议再大,也是常理之事。”
“可让朕没想到的是,你们这些人,尤其是尔等大儒,一个个自认饱读圣贤书,可却行事作风,根本就没有一点大儒风范。”
“如此盛会,在这里胡乱抨击。”
“这些,朕都算了。”
“可没想到,尔等连心都黑了。”
“徐周安,朕问你一句,是谁第一个质疑顾锦年提前获题者?”
永盛大帝声音逐渐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能感受到这位帝王的愤怒。
他开口,询问一名方才叫嚣最厉害的大儒问道。
“陛下.......此事。”
徐周安还想要解释什么,可下一刻,永盛大帝的声音再度拔高。
“朕让你回答朕的问题,你再敢罗嗦,朕今日以天子之令,削你儒位,斩你首级,成全你忠烈之名。”
永盛大帝开口,他很严肃,再敢罗里吧嗦,扯东扯西,就不是让你卷铺盖走人那么简单了。
今天不把命留下来,这皇位你来坐。
一听这话,后者瞬间不敢乱语了。
他帮孔家的原因是什么?无非是孔家欠他一个人情,往后还真有机会入孔家。
倘若付出的代价是被剥夺权力,那又如何?背靠孔家,他照样活的滋润,而且还留下一个忠烈之命。
可要是因为这种事情,把自己命搭在了这里,那就不行了。
“回陛下,是圣孙所言。”
徐周安老实回答,不敢玩任何猫腻了。
“圣孙是谁?没有名字吗?”
永盛大帝再度开口,而这一句话,让传圣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而孔宇更是心头一颤。
“回陛下,是孔宇。”
徐周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
“好。”
“刘敬,那朕问你,孔宇出题考验锦年,承诺了什么?”
永盛大帝再度开口,不过这一次换一个大儒来问。
“回陛下,孔宇承诺,若顾锦年再作镇国诗,便心服口服,向顾锦年三叩九拜,行大礼认错。”
后者如实回答,不敢多说,免得遭殃。
“好。”
“那陈茂,朕问你一句,锦年作出什么诗词来了?”
他继续问道。
“回陛下,千古诗作。”
对方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恩。”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
而后,瞬间脸色冰冷下来了。
“那朕今日就问一问诸位。”
“诸位大儒。”
“诸位自誉饱读圣贤书的大儒们。”
“诸位无论走在各地,目光都带着傲气的大儒们。”
“诸位瞧不起天,瞧不起地的大儒们。”
“明明是孔宇主动惹事,要求锦年答题,只要求再作镇国诗,而朕这个外甥,作出千古名诗。”
“那为什么!”
“告诉朕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还觉得是朕这个外甥做错了?”
“明明是孔宇做错。”
“尔等还在这里说是朕这个外甥,咄咄逼人?”
“朕想问一问,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这就是大儒吗?”
“这就是儒者吗?”
“你们的涵养呢?你们的儒道思想呢?”
“朕这个外甥,或许说话的确激烈一二,但他还未及冠,撑到死还是孩童,是戏言,你们却抓住不放。”
“欺负自己人,尔等当真是天下无能所及,见到外人,却如犬狗一般。”
“你们的脸呢?”
“你们的骨气呢?”
“今日,不给朕一个说法。”
“全部给朕抓去悬灯司,朕倒要看看,是大夏烂了还是尔等烂了根。”
“还是说是孔家烂了,传出一些非圣之言,误导尔等。”
“十二年前,朕做过这样的事情,十二年后,朕不介意再做一次。”
永盛大帝灵魂般的质问,让全场八成读书人彻底慌了。
顾锦年的千古诗词,他们没有慌。
顾锦年的惊圣文章,他们没有慌。
因为可以扯皮,可以去说,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圣人,但我必须要用圣人的标准来衡量你,你如果做的有任何地方不对,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劳,你也是错的。
除非你没有一点地方是错的。
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所以想喷你还不简单?找茬就行。
但现在他们慌了,是彻彻底底慌了。
皇帝怒了。
勃然大怒,而且在场众人,谁不是人精?这些大儒,一瞬间就明白了皇帝愤怒的地方在哪里。
孔家。
他们太帮孔家了,甚至为了帮助孔家,当着皇帝的面,强行打压顾锦年,强行为孔宇做辩解。
一件明明就是孔宇做错的事情,他们三言两语之下,竟变成了是顾锦年咄咄逼人。
这般的行为,对於一个站在中间立场的人来说,是极其厌恶的。
尤其是自己这帮人,帮的是孔家,圣人后代,一个影响皇权的存在。
这样一来,皇帝能不怒吗?
所有人慌张无比。
但一语不发。
“说啊?”
“怎么不说了?”
“方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怎么现在不说了?”
“那看样子就是觉得朕这个外甥好欺负是吧?”
“行,朕就不插手此事。”
“镇国公,此事交给你来办,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朕一概不管。”
永盛大帝再度开口。
一字一句,虽然没有带一个脏字,却骂的他们心神颤抖。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交给镇国公来管?
这要是交给镇国公来管,那岂不是全部得死?
哦,不对,不是全部得死。
是求死不能啊。
刹那间,有人开口了。
“请陛下息怒,是我等过错,还望陛下饶恕。”
有大儒开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请皇帝恕罪。
此时,有人跪下,立刻不少方才出言的大儒,也跟着纷纷跪下,而一些没有出言帮孔宇的大儒,也行大礼,虽然没跪,但他们的想法,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不说话,不就代表默认?不就代表支持孔宇?
只是不想太得罪顾家罢了。
毕竟说千道万,这件事情就是孔宇的错。
他们不出来秉持公道,就有失大儒风范。
此时。
大殿内。
顾锦年望着这一切,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掌权者,胜过一切。
什么异象不异象。
什么大才不大才。
还有什么圣人之资?
有用吗?人家该喷你还是喷你,该骂你还是骂你,你说再多,也不过是互相喷罢了。
可掌权就不一样。
如果今日,自己是国公,谁敢这样喷自己?
老爷子终究是老爷子,自己是自己,地位不到,说什么都没用。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第四代圣人的思想,当真被扭曲的太夸张了。
儒学。
儒者谋职,造福苍生,这是儒学的核心观念,第四代圣人希望读书人应当去当官,而且是争着去当官,因为你当了官,就可以造福百姓。
不然你学识再好,不去当官造福百姓,压根就没用。
可圣人的出发点没错,但被后世人扭曲成了,去当官,然后做好事就行。
当官比做好事排在前面。
那么为了当官,你可以不择手段,只要你心中无愧,就没什么问题。
纯纯的把良知核心抛开,取而代之的则是自己思想,各种欲望使得自己去找理由解释,为自己开脱,为了权力为了利益,哪里有一点大儒风范?
这也是之前半圣手劄所提到过的伪儒。
圣人消失,天地才气太多了,以致於很多人可以借助才气成为大儒,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场众人,没有几个人能配得上大儒之称。
但就是因为天地才气的原因,他们成为了大儒,可这种大儒,就是伪儒。
“请陛下息怒。”
“此事皆因老夫而起。”
“孔宇,跪下磕头认错。”
这一刻,传圣公开口了,他朝着永盛大帝作礼,随后望着孔宇,让他下跪磕头认错。
到了这个时候。
孔宇也没有任何冲疑了,都闹到这个地步,他再扭扭捏捏,估计麻烦更大。
噗通。
孔宇跪下,朝着顾锦年磕头。
三叩九拜。
行礼完毕,顾锦年只是淡然看了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他不可怜孔宇,心中依旧有气。
因为孔宇磕头,不是愿赌服输,而是畏惧皇帝的权力,畏惧他父亲的责罚。
此时。
大殿之上。
永盛大帝依旧怒气难消。
他的想法与顾锦年一样。
“孔家不愧是孔家,做错事,认个错,就比天难。”
“朕若是做错事,满朝儒臣,都要站出来指责朕的过错。”
“孔宇做错事,反而有这么多人帮。”
此言一出,传圣公彻底坐不住了。
“陛下息怒,此言差矣,诸位大儒,也只是不希望将此事闹大,毕竟盛会之上,有诸多他国使臣,怕丢了大夏脸面。”
这回传圣公也慌了。
要是别人说,孔家厉害,他不如孔家,也就罢了,可要是大夏皇帝开这个口,那孔家就真的要没了。
当一个皇帝觉得,自己不如别人的时候,那下场懂得都懂。
“哼。”
永盛大帝冷哼一声,既然发怒了,就不可能点到为止,今天不乘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帮人,以后还得了?
再加上,他说的也是实话。
身为皇帝,受百官监督,尤其是这帮儒臣,今天拿这个圣人说事吗,明天拿那个圣人说事,反正自己就必须要做成圣人。
哦,回过头你们他娘的这样子?
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皇帝也是人,也有脾气,今天这火他还真得发,一来是自己的私愤,二来是朝政原因,武将已经早就敲打完了,现在就是要狠狠敲打一下这帮读书人。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帮自己这个外甥。
他娘的,自己家里人被欺负了,还不帮忙?那自己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再说了,顾锦年就没错,被别人逼着认错。
这不帮,天理难容。
没有理会传圣公。
永盛大帝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道。
“锦年,你方才说,你要立新学,废天下伪儒?此言当真否?”
他开口,如此询问。
一时之间,大部分人脸色都变了。
“回舅舅,新学还有些难度,不过好好学几年应当能想出来,不过有朝一日当真达到某些境界,锦年定要废除天下伪儒,还天地之干坤朗朗。”
新学这东西还是不说为好,毕竟现在不可能拿出来。
但是废除天下伪儒,这是一定的。
不废不行。
“好。”
“那就给舅舅好好学,认真学,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问舅舅。”
“舅舅等你成立新学,到时候把那些伪儒,给舅舅全部废掉,废的一干二净。”
“免得出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永盛大帝直接表明支持。
学。
给我狠狠的学。
不懂就来问舅舅。
毕竟你是我外甥。
不远处,扶罗王朝的才子,已经是彻底沉默了。
皇帝出头他们能理解。
但这样力挺自己的外甥,当真就不用避嫌吗?
但不得不说的是一件事情,如此优秀的外甥,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回舅舅,锦年定然用心去学。”
顾锦年一脸认真,随后给予回答。
“行。”
“今日这口气,舅舅给你出了。”
“盛会也到时辰了。”
“文景先生,你带着学生先离开。”
“杨开,让其他学子也有序离开。”
“今日盛会,到此结束,第一者为顾锦年。”
“其余儒者,都给朕跪在此处,给朕好好反省。”
永盛大帝开口。
直接结束盛会,时辰也的确到了。
“臣等遵旨。”
苏文景与杨开齐齐开口。
而此时,传圣公的声音再度响起。
“陛下,老夫有要事禀奏,关於匈奴之事。”
他开口,望着永盛大帝。
此言一出。
永盛大帝瞥了他一眼,而后开口。
“传圣公入宫。”
说完此话,便拂袖而去。
看得出来,他今天是真的气。
兄弟们,我真的要解释一下,昨天真不是卡章,一万一千字,你没办法啊,继续写,也是卡。
所以我昨天争取把经义写完,我就不写了,如果不写经义,就更憋着一口气。
写完以后,吃了个饭,然后开始写新章,然后写着写着,早上六点了。
又熬的不像人。
我是真的用最大努力让老爷们开心,还望大家不要说卡章,我也痛苦。
最后还有一点的事,有读者反馈,写的小白了,为了爽而爽。
单纯解释下吧,写这本书,就是爽文,大家生活也有一些不顺心的事情,看书就是找乐子。
搞的深奥或者是憋屈,这就不是看书的目的,所以爽这个点, 改不掉,只能说尽可能往最合理的方向去爽,但七月写书就是贯彻一个概念【君子报仇不隔夜】,招惹主角,就是干。
不然一直憋屈,还看个毛书,花钱找罪受?
然后,月底了,兄弟们,月票肯定还有,真就拿命来拚,给点月票打赏吧!
谢谢读者老爷们!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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