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承露摇摇头道:“从未听说过。 ”
“‘醍醐灌顶’乃是佛门所创的一门奇术,能将自身对於佛法的领悟直接灌输在他人心中,无论那人如何的作恶多端,在接受灌顶之后都会弃善从恶皈依佛门,又或是怎样的冥顽不灵,都能够大彻大悟,在修行上勇猛精进!让恶者为善,愚者变慧,谓之醍醐灌顶。”
“世间竟有如此妙法,也就是说只要我接受醍醐灌顶,即能轻易突破如今的境界!敢问前辈需要我做什么?”
花承露双目熠熠发光,她的资质并不差,只是悟性有所欠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
“你什么也不必做。”
“可是您刚不说要付出些代价?”
“承露,我劝你还是不要接受这醍醐灌顶为好!”
李青山听了大榕树王的介绍,就感觉有些不对头,思来想去这不就是所谓的“洗脑”吗?而且是真洗脑。
“为什么?”花承露看李青山皱着眉头,越发的不解。
“如果全盘接受别人的意念,那你还是你吗?就算变得再强再聪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错,这便是我所说的代价,这门奇术之所以流传不广,是因为遭到佛门封禁,而创出这门奇术的和尚,也是发疯而死!”
“发疯!”花承露悚然而惊。
大榕树王将一段旧事娓娓道来,在数千年前,西狄雷州有一位有德高僧,号为“玉通禅师”,常常为一身精妙佛法不能为所有人领悟而遗憾,遍阅典籍。苦思十载,终於创下了这门奇术。
先为寺中最愚顽的一个弟子施术,那弟子果然不负他的期望,一夜之间,於寺中所有佛法经典,全都能够倒背如流融会贯通,连寺中最聪敏的弟子都比不上,修为更是大进。
於是寺中弟子人人雀跃,请求玉通禅师给自己施术。玉通禅师便不惜耗费精神法力,为全寺弟子都进行了醍醐灌顶,於是每个弟子都变得聪敏仁善,玉通禅师也以为自己掌握了普度众生的无上妙法,而欣欣自得。
恰有一位好友前来拜访。玉通禅师便向其展示自己的成果,不想那位好友见到寺中的情形,叹道:“和尚误矣!若行此法,佛魔何异?”说罢便离开了寺庙。
玉通禅师还以为是好友在嫉妒他,心中有些不快,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一月一次的法会。寺中弟子坐而论法,偌大殿堂,近百弟子,说起话来却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神情语气都差不多。
本该针锋相对,激烈辩论的法会,一下变得和声和气,没有任何争执。宛如一潭死水。纵然岁的小沙弥,都是一派老气横秋的架势。玉通禅师仿佛看到百个玉通禅师在自言自语,心中渐生恐怖,已是悔之晚矣。
这醍醐灌顶不比其他法术,一旦施展就难以逆转,於是在一个雷雨之夜,玉通禅师口中狂呼着:“我把他们都杀了!”“我把他们都杀了!”自戕而死。
如此惨烈的故事,让花承露脸色苍白,她可不想变成一个“玉通禅师”,天下间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捷径不是那么好走的。
大榕树王笑道:“女娃娃,你也不必如此害怕,物无美恶,过则为灾,功法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掌握分寸尺度,并不会将你一下变成另一个人。”
“在灌顶之时,我会尽量只将对《芳华诀》的领悟赋予你,对於你悟性的提高,也只以筑基境界为限,减少对你心性的影响,但是不可避免的,要付出一些代价,其中的利弊得失,你自己考虑吧!”
凭大榕树王万年的智慧领悟,若以“醍醐灌顶”一下子赋予花承露,那不只是筑基,连凝练金丹的基础也有了,但是花承露这个人也会被彻底淹没。而若是控制住分寸,既减少益处也减少坏处,虽然仍有影响,但不至於彻底扭曲磨灭花承露的本心。
对於李青山来说,就是一分一毫的扭曲,他也是不肯接受的,纵然十分佩服大榕树王的生存之道,但被教训“刚极易折”的时候,也要不客气的回一句“柔不可守”,你的东西再高明,那也是你的,我有我的坚持!
花承露却犹豫了,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道:“我答应!”
“承露。”李青山皱眉按住她肩膀。
“李大哥,如果不能完成三件事,可就得不到前辈的礼物喽,这就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花承露露齿一笑,轻松俏皮。
“那便算了吧!我还没将一件礼物比你看的更重要!”李青山断然道,让一个小女子为自己做牺牲,那是他的尊严所不能允许的,想这样说,她更要坚持己见,又微微一笑:“比起什么礼物,我觉得还是承露让我一亲芳泽更有诱惑力一些。”
花承露瞪着眼睛,扬起下巴:“休想!”噗嗤一声也笑了起来:“说笑啦!我哪有那么伟大,李大哥你是天才,不知道我们这些凡人修行的辛苦,用些许改变来换十年甚至二十年时间,还有无法计量的丹药,以及境界提升的种种好处,恐怕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完全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