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推敲了好几个方法,也没有把握可以说服洗剑池相信自己,想来便是这承天剑道给洗剑池造成的麻烦太大了,已经使得洗剑池有些头痛至极,甚至是闻之色变,自己修炼了无缺剑道,再入雪原,便是再多的人向他们保证,自己不会入邪,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
就像那闵长老所说的,他们宁愿一剑斩了自己,一了百了。
见方原沉吟不已,三位老魔头都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他们初时还以为方原就是为了剑灵邪法来的,如今见方原又不像如此,自然心下存疑。
而方原在静静的坐了许久之后,轻轻将手里的手卷放下了。
他转头看向了三老魔里面的最后一位,此老名唤百知叟,乃是之前在雪州与雪原边境之外以贩卖消息着名的存在,泄露机要,搅弄风云,实力并不如何高明,也没有亲自作过太过恶,但因着他贩卖的消息遭了殃的人却是不少,再加上他确实掌握了不少雪原上的各路消息与隐秘,方原便将收在了法舟之上,用得着时问一下,用不着时负责打扫一下舟舱什么的……
那百知叟见方原眼神看了过来,脖子一缩,道:“公子有事说话,别这么看着我……”
顿了一顿,又道:“心里真有点不踏实……”
方原打定了主意,便轻声道:“这一次,看样子得让你来做这件事了!”
百知叟呆了一呆,急忙道:“公子您可好好斟酌,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人可没啥用啊……”
……
……
巫雪山上,那一座被扔到了山巅之上的客栈,却已经是灯火通明,一道元婴剑仙的剑气罩在了这客栈上空,抵挡了漫天风雪与无边严寒,倒使得这客栈里面变得温暖如春了。
而在这客栈里面,那位闵姓的元婴剑仙,则正与两位白袍剑师,以及后来赶了过来的数位洗剑池弟子商量着什么,一片肃穆,不过瞧他们的神色,似乎这件事并不怎么好办。
“先这么着吧……”
不知过了多久,那位元婴剑仙轻声一叹,叩了叩桌子,神色有些不悦。
萧琴低声劝道:“那些人本就如此,师叔也不必太过在意……”
闵长老冷哼了一声,似乎不愿再说这个问题,懒懒的转头看向了客栈门口,负责把守的那位白袍剑师陆泊远,淡淡道:“那个姓方的小儿呢,如今他离开了没有?”
那位白袍剑师陆泊远忙道:“刚以剑音传过信,如今几天过去了那人居然还在白屍河一带盘恒不去,倒是他法舟上的三位魔头都离开了,师叔,我瞧这小儿是贼心不死,如今周围又出现了邪剑修士的影子,说不定他们已经搭上线了,倒不如直接逐他离开的好……”
闵长老闻言不喜,冷冷道:“人家一心求道,逐他做甚?”
君子坦荡荡白袍剑师陆泊远有些尴尬,道:“他毕竟想入邪剑,十分可恶……”
“论起可恶,那些人也比他强不到哪里去!”
闵长老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萧琴急忙上来,给她斟了杯茶,她端了起来,思量半晌,道:“不过也罢了,这几日我们便都要往北方去,谁也没有功夫再来与这小儿痴缠,拖的太久没的横生枝节,明日日落之前,他若是还不走,那我便亲自找上门,逐他离开!”
那白袍剑师陆泊远闻言大喜,笑道:“何不现在就逐他走,省得误了大事?”
闵长老一听就来了气,道:“你去门外守着!”
白袍剑师陆泊远登时有些尴尬,刚才就从桌子边上被撵到了门口来守着,没想到这会又要跑到门外去守着了,但长老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好裹紧了衣袍,站在了门外……
“哼,我这么高的身份,居然让我大半夜里去找那小儿?”
而在大堂里,闵长老愤愤不平,又向着萧琴道:“再说了,有我坐镇於此,那小儿胆量再肥,又岂敢真个再靠近雪线,之前我已经把话给他说明白了,也算是给足了仙盟面子,倘若这小儿再不守规矩,那我便也只能用这把剑还好好教他做人了……虽然他长的还挺乖!”
“是啊是啊……”
萧琴嘴角抿着笑,低声劝着闵长老喝茶。
而在门外,陆泊远冻的浑身冰冷,眉毛上都结了霜,心里只是愤愤不平,暗想着:“那姓方的当初害得我厉师弟被长老责罚,关入了剑狱,如今又害我被闵长老撵到门外来受冻,实在可恶,待到了明日,一定请动闵长老将你远远的逐了开去,甚至还要让你吃个苦头……”
如此守了一夜,待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时,风雪稍弱。
他估算着时辰,觉得该去摧一下闵长老了。
心里正盘算着说辞,觉得自己该轻柔一点,免得再挨训,但也就在此时,却忽然间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了南方,整个人顿时怔了一怔,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睛陡然瞪圆了。
“不好了……”
他忽然急急的撞开客栈的门冲了进去,沉声叫道:“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