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洵叫道︰"没有可能的。"
李元吉把钢门反覆研究,仍找不到任何开关钮键,厉声道︰"虚彦!绝不能让他走掉。"
此时寇仲和杨虚彦刀来剑往狠拚十多招,互有攻守,谁都占不到上风。
听到李元吉情急下的怒喝,寇仲哈哈笑道︰"原来外面再没你的手下,嘿!"
杨虚彦剑光剧盛,登时令他难以续说下去,运刀扫开杨虚彦精妙绝伦的一剑。
李元吉双目精光陡增,提着裂马枪迫近战圈,暴叱如雷,喝道︰"虚彦让开!"
杨虚彦应命后撤,李元吉身随枪走,反映着火熠光的枪锋像一道电火般,直向长廊尽处的寇仲射去。
寇仲早领教过他的神勇盖世的武功,本来要躲这一枪并不难,只须退往通往假库的廊道,立可化险为夷。只是他绝不能这做,因为后果会不堪设想。
首先他会失去从活壁这唯一生路逃走的机会,那当然是下下之策,若被李元吉发现真库,他所有努力更尽付东流,还平白便宜了李阀。
其次,如他被李元吉接下来不可阻遏的枪势硬迫得退入宝库,那形势立会逆转,宽敞的空间,将容许梅旬和杨虚彦加入战圈,他寇仲那还有命。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硬挡李元吉这挟怒而来,势不可挡的一枪。
枪劲把寇仲完全笼罩,来势凌厉无匹,枪尖在廊道的空间依循一道充满力学美感的弧线,疾取寇仲胸口要害。
由於枪劲高度集中在裂马枪的锋尖,配合着迅若石火的速度,寇仲想卸劲借力变有所不能, 喝一声,井中月化繁为简,先高举过头,再随寇仲标前的势子,直线 出,正中枪锋。
"呛"!
两人毫无取巧的硬拚一招,均似若触电,分往反方向跌退。
寇仲整条持刀的右臂酸麻起来。
李元吉这一枪是蓄势以发,兼又挟怒出手,确是气势如虹,有横扫千军之勇。兼且长枪最擅攻坚,在廊道狭窄的空间,这优点更是发挥尽致。
寇仲则是在力战杨虚彦之际,仓卒下应变迎敌,相比下自然吃亏。
一股无可卸泄的力道,带得他身不由主的往后抛退,重重撞在箭壁上。
李元吉亦蹬蹬的往后跌退,寇仲的功力,比起上趟交手,又见精进,能毫不闪躲地硬架他一枪,大出他意料之外。事前他是满有信心连甯道奇也不敢像寇仲般这般接他一枪的。
两人的交锋发生在瞬眼之间,此时杨虚彦仍在后退的势子。他像李元吉般,估计寇仲会闪开躲避,那李元吉就可在挟这一枪的余威,杀得寇仲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岂知寇仲会实牙实齿的硬拚一招。
梅洵见机不可失,把火熠子抛给杨虚彦,狂喝道︰"让我来!"
提枪_前,趁寇仲狼狈撞的时刻,继李元吉后作出抢攻。
"砰"!
寇仲终撞上箭壁,撞得他差点真气涣散,尚未定过神来,梅洵名震南方的金枪,在三丈外的李元吉旁他照头刺来,劲气先发,把他完全紧锁,显示出不在李元吉和杨虚彦之下的惊人功力。
"嗒"!
背后机括声响。
李元吉等三人闻声愕然,寇仲却是魂飞魄散,晓得箭壁内的弩箭机极有可能仍有发射的能力。
不知是否因年月过久,故其中一些箭机失灵,可是经寇仲如此 力撞击,失灵的箭机又恢复发射的能力。
寇仲再没时间去管其他事,往假库方向侧跌闪避。
"嗤嗤嗤"!
三枝劲箭从箭孔平排射出。
火熠撞向墙壁。
首先遇险的是梅洵,因他离箭壁最近,根本来不及硬挡,只好往后仰倒,其中一枝劲箭就在他鼻尖抆过,狠狠射在钢门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另两枝则分别向杨虚彦和李元吉射去,两人勉力挡格,狼狈非常。
火熠熄灭,廊道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忽然间,谁都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在这敌我难分的黑暗中,如若寇仲存心偷袭,会是非常难应付的局面。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钢门外传来锁环扯动的声音。
寇仲心叫不妙,心想原来对方尚有援兵,目下唯一方法,就是从活壁 走,再把活壁锁死,不过这等若明告李元吉,这看似封闭的地方,事实上另有通道。
匆忙下,他只能带走宝库内少许最贵重的东西,不过比之小命不保,仍是非常划算。
李元吉等想到的却是来者必为徐子陵无疑,均心中叫好,若能趁徐子陵只顾开门而全无防备的刹那,以雷霆万钧之势骤然施袭,将他击毙,然后借门外夜明珠的光芒,看清形势下掉过头来收拾寇仲,会是最理想的结局。
最接近寇仲的梅洵则全神贯注,留意寇仲的动静,只要他出声示警又或有任何动作,他将全力拦截,令他不能和徐子陵互相 应。
钢门张开。
出乎四人意料之外,门外黑漆一片,没有半丝应有的亮光。
李元吉和杨虚彦想到必是徐子陵听到刚才劲箭射中钢门的巨响,生出警觉,故以布帛一类东西遮盖夜明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积蓄的劲势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同时厉叱,一枪一剑,如水银泻地的朝门外攻去。
只有寇仲肯定门外来的不是徐子陵,此时更晓得非是李元吉方面的人。心中一动,井中月往前 出,试探梅洵的位置和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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