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拍台道:「那就是啦!大有可能……唉!不过照理尹德妃该不曾将此事告知婠婠,除非婠妖女告诉我们的什么独自修行全是谎言。」
侯希白色变道:「那什么联手合作岂非只是一个陷阱?」
徐子陵道:「总言之我们再不能没有保留的信任这妖女。」
寇仲提议道:「陵少去向美人儿场主解释道歉如何?告诉她我们的苦衷,说我们从今以后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唉!他娘的婠妖女。美人儿场主一向对你比对我有好感,由你去解释比较有威力。」
侯希白摇头不同意道:「愈有好感愈不安。尤其牵涉到男女之情,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而且她气在头上,现在去找她必碰壁而回。」
徐子陵苦笑道:「你们在胡说什么?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吧!」
寇仲道:「你身在局中,当然糊里糊涂,我们却是旁观者清。呀!对哩!今趟向她解释的人必须是个旁人,否则我和陵少任何一人去见她,只能是被轰走的凄惨命运。」
侯希白自告奋勇道:「那小弟就当仁不让,由我去作中间人,像她这秀外慧中的美人儿,该明白事理。」
寇仲皱眉道:「侯公子好像没有份儿和婠婠同台相处的样子?你算甚旁人?我们三个都不行,要找鲁仲连,必须是我们三个之外的人,唉!谁是适当的人选?」
目光往徐子陵投去,刚巧后者的目光亦往他迎来,两人同时心动。
侯希白一震道:「当然是宋家二公子,对吗?」
寇仲吁出一口气,似已把事情解决的样儿,道:「就算打锣打鼓遍天下去找,亦不会有人比宋二哥更适合,我们立即去请他出马,事不宜冲,冲恐生变。」
寇仲按桌离坐,道:「好好睡一觉吧!今晚我们再探尹府,找不到画卷就抓起尹祖文严刑拷问,再来个杀人灭口。他娘的我现在最想杀人放火,以泄心头之恨!」
※ ※ ※
两人各自戴上从杨公宝库新得来的面具,踏足热闹的长安街道。
寇仲搭着徐子陵肩头,感受兄弟重聚的动人感觉,道:「今趟对付石之轩,我们既不能靠婠婠,也不可牵涉侯公子,只能依赖我们自己的力量。」
徐子陵道:「我们联手该不会输他多少,但要杀他却绝无可能,除非他肯和我们分出生死。」
寇仲得意道:「上兵伐谋,我当然有周详计划,石之轩的大德圣僧肯定在无漏寺的禅室内养伤,只要我们能制造一种形势,迫得他从秘道逃往那细小的地室,便可在那里伏击他,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且又无路可逃。困兽之斗虽危险一点,但我们以众欺寡,怎都能多占些便宜。」
徐子陵沉吟片刻,道:「谁有本事迫得他逃往地牢?此事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揭破他圣僧的身份,我们以后将再难掌握他的行藏。」
寇仲道:「小弟算无遗策,怎会漏去此一关键,在长安,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就是李小子的老爹李渊。」
徐子陵一震道:「你是在玩火,一个不好,连我们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寇仲笑道:「此事仍须从详计议,总之计划大概如此,细节尚有待研究部署。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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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道听毕两人的请求,道:「你们以后是否打算和婠婠划清界线,又或会助飞马牧场报此深仇,这两点非常重要,否则纵使我舌灿莲花,亦说不动商秀珣。我和她曾有一脸之缘,比较明白她。」
雷九指问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宋师道道:「她在一个非常独特的环境长大,牧场内人人税她为神明,而她则依牧场祖传的家法管治牧场,与牧场外的人交往永远保持一份距离。你们两个或者是她罕有曾信任的外人,所以今趟的事故对她伤害特别严重。」
寇仲吁出一口气道:「我们当然站在她的一边。不过现在魔门因祝玉妍之死和石之轩复元而形势转趋复杂微妙,故当务之急是先要对付石之轩始轮到其他事。我们就是请二哥向商秀珣说明我们的苦况,唉!怎说才好?」
宋师道点头道:「我明白哩,不过大家立场不同,恐怕不是这么易说得拢。」
徐子陵见陪坐一旁扮成司徒福荣的任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他不敢插嘴说话,问道:「司徒老板有甚话想说?」
任俊腼腆的道:「徐爷也来耍我,我只想提醒宋爷待会有客来访,宋爷须速去速回。」
雷九指介面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们,萧瑀昨天使人投牒,说今天正午时份来拜访我们的司徒大老板,李渊可说给足福荣爷面子。」
寇仲和徐子陵动容。
萧瑀像裴寂、刘文静般是李渊最亲近的大臣,更是旧隋帝的妻舅,在唐臣中德高望重,地位特殊。他纾尊降贵的来见一个司徒福荣般的暴发户,背后必须有李渊同意,甚或是奉命而来。
任俊嗫嚅道:「嘿该否由徐爷扮回司徒福荣,小子!嘿!小子……」
众人这才晓得他欲言又止的真正原因,皆因临阵怯场,想免此一役。
徐子陵打趣道:「若萧瑀是来央大老板你开银票,教我如何应付?」
任俊苦笑无语。
寇仲正容道:「这正是历练的机会,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若陵少代你去应付萧瑀,小俊将错失一个机会。」
任俊恭敬答道:「寇爷教训的是,小子明白哩!」
宋师道站起来道:「小浚说得好。商秀珣在甚地方落脚?」
寇仲等忙起立,徐子陵答道:「据侯希白说,她在望仙街东市北的胜业坊有物业,是她在此寄居的地方。」并说出详细的地址。
宋师道道:「如何见她亦颇费周章,不过我会想办法,你们是否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徐子陵道:「我约好杜伏威在北苑碰头,见他后我会回来看情况。」
寇仲大喜道:「你约了老爹吗?」
雷九指道:「你们不宜一道离开,给人看见便不好。」
寇仲哈哈笑道:「二哥当然从正门出入,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则来是翻墙,去亦翻墙,来去自如。」
宋师道微笑道:「放心吧,商秀珣怎都要卖点面子给我,至少会听我把话说完。不过我为你们作和事佬的纪录却不太光采,化解不了你们与君嫱间的恩怨。」
寇仲叹道:「我们受够哩!再不希望更多出个美人儿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