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目光投往对面西窗之外一片素白的园林内院,平静的道∶"山门护法不必是精通武功的人,真言大师佛法精湛,禅境超深,他入寂前传你真言印诀,其中大有深意,我等后辈实无法揣测其中玄妙的因果缘份。而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下一代的山门护法是由现任的护法觅选。妃喧在真言大师入寂前,得他告知传现任的护法觅选。妃喧在真言大师入寂前,得他告知传你真言印法一事,所以认定你为继任的山门护法。不过纵使子陵并不认同这身份,我们绝不会介意。若子陵将来不为自己挑选继任人,就让这山门护法的传统由此烟没消失也没关系!"
徐子陵明白过来。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感觉。真言大师当年传法自己,看似随机而漫不经意,实隐含超越任何人理解的禅机。
梵清惠又露出微不可察的苦涩神色,一闪即逝,轻轻道∶"听妃喧所言,子陵对她全力支持李世民而非寇仲一事上,并不谅解。"
徐子陵道;"是以前的事哩,到今天我清楚明白其中的情由。"
梵清惠目光往他投来,柔声道∶"赢政和杨坚,均是把四分五裂的国土重归一统的帝皇,无独有偶,也均是历两代而终,可见他们虽有统一中土的‘天下之志‘,却或欠‘天下之材‘,又或欠‘天下之效‘。"
徐子陵谦虚问道∶"敢请斋主赐教。"
梵清惠双目亮起智慧的采芒,道∶"天下之志指的是统一和治理天下的志向和实力,天下之材是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天下之效是大治天下的效果。秦皇有天下之志,可借统一六国后,不懂行仁求静,而以镇压的手段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对付人民,以致适得其反。杨坚登位后,革故鼎新,开出开皇之治的盛世,且循序渐进的平定南方,雄材大略,当时天下能与之相抗者,唯宋缺一人,但以宋缺的自负,仍要避隐岭南,受他策封。杨隋本大有可为,可惜败於杨广之手,为之奈何?"
徐子陵点头道∶"妃喧选取世民兄,正是他不但有天下之志、天下之材,更大有可能同得天下之效。"
梵清惠轻叹道∶"我们哪来资格挑选未来的明君?
只是希望能为受苦的百姓作点贡献,以我们微薄的力量加以支持和鼓励。现在统一天下的契机,再非在秦王手上,而落在子陵和少帅手中,决定於你们一念之间。"
徐子陵叹道∶"不瞒斋主,这番话换过以前的我,定听不入耳,但在目前内乱外患的危急情况下,始明白斋主的高瞻远瞩。我刚才曾和泰王碰头,明言只要他肯以天下为先,家族为次,我会竭尽所能,劝寇仲全力助他登上皇位。"
梵清惠没有丝毫意外神色,只露出一丝首次出现在她素净玉容上发自真心不加修饰的喜悦,点头道∶"我的好徒儿没有看错子陵。"
徐子陵苦笑道∶"但我的醒悟似乎来得太冲,现在少帅军与大唐之争,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并没有挽狂澜於既倒的把握。"
梵清惠黯然道∶"子陵是否指宋缺呢?"
梵清惠黯然道∶"子陵是否指宋缺呢?"
徐子陵点头。
梵清惠转瞬回复平静,谈谈道∶"我刚接到妃暄从净念禅院送来的飞鸽传书,道兄与宋缺在禅院之战两败俱伤。"
徐子陵剧震失声道∶"什么?"
石之轩看得非常准,当宋缺介入争天下的战争中,慈航静斋必不肯坐视,任由天下四分五裂。只是连石之轩也猜不到梵清惠会有此一着.请出甯道奇挑战宋缺。
他终明白梵清惠因何不住透出伤怀的神色,因为她对宋缺犹有余情,此着实非她所愿,是迫不得已的险棋。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若两败惧亡,又或一方面败亡.梵清惠将永不能上窥天道。
梵清惠目光重投窗外雪景,凄然道∶"宋缺与道兄定下九刀之约,他若不能奈何道兄。就退出寇仲与李世民之争。但他并没有施出第九刀,仍依诺退出。唉!在这般情况下,宋缺你仍能为清惠着想,教我怎能不铭感於心。"
假如寇仲在此,当知梵清惠虽没有临场目睹,却是心有灵犀,完全掌握宋缺的心意。
事实上甯道奇因错过与敌情亡的良机,落在下风,其中境况做沙至极。
徐子陵却是听得一知半解,且被其伤情之态所震撼,不敢插口问话。此种牵涉到男女间事的真切感受,与敌情亡的良机,落在下风,其中境况做沙至极。
出现在这位出世的高人身上,份外使人感到庞大的感泄力。
梵清惠往他瞧来,合什道"罪过罪过!物物皆真现,头头总不伤;本真本空,无非妙体。"
徐子陵仍瞠目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梵清惠回复恬静自若的神态,微笑道∶"子陵会否到禅院找妃暄呢?"
徐子陵有点难以启齿的道∶"我知斋主不愿卷入尘世的烦恼,可是有一事却不得不求斋主。
梵清惠淡然道∶"子陵不用为我过虑担忧,是否想我去说服宋缺?"
徐子陵一呆道∶"斋主法眼无差。"
梵清惠平静的道∶"不见不见还须见,有因必有果,当子陵说服寇仲成此大功德之日,就是我往岭南见旧友的时机,子陵去吧!天下百姓的幸福和平,就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