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老天官出言斥责。
其实也在偷偷观察玉帝的脸色。
灵造司这位司正可不比寻常,他与玉帝的过节,包括与卷帘将军的一战打到惊天动地,天庭之中,就鲜有不知道的。
如此都能安然无恙,尤其是他们这些差人能招惹得起的?
只是碍於玉帝的颜面,又不得不拿出强硬的姿态。
“无妨!”
玉帝喜怒不形於色,依旧是和颜悦色,挥手制止了老天官,“老天司功在千秋,既然来了,总归要向老人家致敬。”
他身形微动,一只脚跨下龙辇,下一步,人就来到了灵造司院中。
“你等在此等候,不可喧哗!”
“是!”
杜拉拉再次躬身施礼,眼睛向下不与玉帝对视以示尊敬,
“陛下,请随我来!”
“好!”
玉帝一袭明黄色的袍子,头上也换了翼善冠。
自从见了人间皇帝唐太宗,他就换了这套装束,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杜拉拉转身,刚要引领玉帝走上揽辔桥,远处忽然听见一声大喊,
“须弥山正宗,石庐主人座下弟子龙渊,参见玉帝陛下,弟子有本启奏!”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太二和石磊脸色一变,齐刷刷向着灵造司外围看去。
眼里都不可遏制地泛起了杀意。
石庐跟灵造司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号称须弥山正宗,抢了灵造司不少生意不说,还在北俱芦洲出动了“息壤石人”,几乎是有灵造司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简直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现在出现,不用想,必然是针对灵造司而来。
玉帝停下脚步,未曾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
就见一块石头,飞过了灵造司的围墙,就要落在庭院中间的地面上。
此时禁灵法阵忽然启动,灵力波动之下,电闪雷鸣,至少有十几道细若游丝的闪电,击打在石头上。
把石壁击打得翻了过来,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恰好露出了石龛里面的雕像。
跟之前被静轩居士削去面皮的湛卢一样,这也是个石像灵体。
但能扛住禁灵法阵的攻击,也足见石庐主人的手段高明。
“陛下,请恕草民施礼,灵造司司正根本不在灵造司,此番约见陛下,必然要使出瞒天过海之计,草民有一计,必能让阴谋奸佞无所遁形。”
龙渊被禁灵法阵束缚,却也没有挣扎,只是说出了一番言语。
杜拉拉怒极而笑,
“光天化日之下,逾墙而入,实与盗贼无异。又口出狂悖之词,无中生有信口雌黄,这就是你们从须弥山上学来的本事?”
“擅闯灵造司衙门,当斩之!”
太二心领神会,呼啦一声冲过去,一枪戳在龙渊的胸口,把石像给捅穿了。
他的话是在出手以后才喊出来的,所以场中诸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只是石庐点化的器物十分不凡,除非能像静轩居士那样,一刀泯灭灵识,否则并不能形成致命的伤害。
“陛下救命!”
龙渊大声呼救,顺带着恶意中伤挑拨离间,“他分明是被草民揭穿阴谋,想要杀人灭口,妄图欺瞒陛下,陛下明鉴!”
玉帝冷哼了一声,用眼光逼退了太二,开口说道,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一定要仰仗於你么?”
“草民失言,草民不敢!”
龙渊奴颜婢膝,与灵造司的亢桀形成鲜明对比。
玉帝虽然表面布满,心里却非常受用,缓缓伸手,把龙渊从地面上“吸”了起来,
“证实给朕看,
你所说的都是实情,否则,便治你一个陷害诽谤之罪!”他以帝王之尊,亲自下场与灵造司博弈,本就失了身份,有些被动。
现在石庐巴巴地送了把“刀”过来,正好借刀杀人,把自己置身事外。
有了龙渊打头阵,玉帝越发显得胸有成竹,从容不迫,
“杜掌司,带路!”
“遵旨!”
杜拉拉带着玉帝与龙渊,走入灵堂之中。
却见一道人影,盘坐在灵堂内室的蒲团上,手上握着刻刀,正在刻画一块龟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