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沉挑眉:“何错之有?”
穆九看着他:“年轻的帝王有冲劲,有毅力固然不错,但少了那些老不死的圆滑狡猾,你太耿直了,玩儿不过他们。”
“看看你桌上那堆折子,你以为这是你身为帝王的责任?不,这是那些臣子在整你呢,这么多折子给你一个人批,他们拿着俸禄吃干饭?”
景沉:“......”感觉自己被骂了。
看着态度懒散的穆九,景沉叹口气:“还请卫少主指教一二。”
他并非正统帝王学出身,被穆九赶鸭子上架,他能挺住就不错了。
穆九哪儿有指教,她有没学帝王学,虽然她也跟胤纶一起噌过先帝不少课程,也不否认先帝说得有道理,很深奥睿智,但她觉得太复杂,只有胤纶那个傻子才听得津津有味,她听了只想打瞌睡,所以,当皇帝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怎么整人。
“明天一早,把这些折子丢回去,但凡字数超过百的,重写,辞藻华丽卖弄文采的,抄一百遍,可以解决却小题大做的,把折子递回给他副手,让他副手去解决,副手还是解决不了,那就往下推,谁解决了谁升官,冤假错案直接回去种田。”
景沉Q-Q:“......”还可以这样?
总觉得穆九在怂恿他干危险的事儿,就跟怂恿他当皇帝一样。
“我还没有完全掌权,大臣也并非完全效忠与我,若是这般,怕是会让他们怨声载道。”
穆九闻言嘲讽一笑:“我的皇帝陛下,你是皇帝,该他们怕你,巴结你,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看你的脸色,而不是你看他们的态度,况且要等着他们来效忠你,你做梦去吧?龙椅底下只有权力和利益,若是你弱的可以被掌控,谁不想爬你头上去?”
“这个世界,万般道理,唯有一个道理永远不变,那就是谁强谁老大,拳头硬就是道理,这些文官一肚子墨水,把一件事情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就特么芝麻大点儿小事儿,能忽悠就忽悠,能逃避就逃避,没事儿的时候一个个义愤填膺、拚死谏言,搞得自己多清高大义似的,一旦遇到事情就不吭声,怂得跟只鹌鹑似的,要拚命的时候他们永远躲在最后面。”
景沉:“......”很好,她把满朝文武都骂完了,一个不漏那种。
穆九端着茶杯,笑得那叫一个奸诈:“所以,你该趁着他们还没摸清你的底细和脾气,先把他们打一顿,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一棒子一颗枣,懂吧?枣给多少是你的事儿,但棒子不能不打,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而不是吊着的一串枣。”
景沉深吸口气:“......”道理似乎说得通,但这凶残的方式,估计也就她能实行了。
该说不愧是卫殊,不愧是卫策的女儿吗?行事方式都这么直接又......土匪!
“你这桌子上的奏章,一成是真正的事情,其余九成就是这些臣子对你的试探,等他们摸清你的底细了,知道你是个温吞可欺的人,到时这群老狐狸的尾巴就露出来了,耍你跟玩儿似的,你玩儿得过他们?”
景沉:“......”遭受一波打击,不想说话。
在穆九来之前他还在兢兢业业,觉得自己为了燕国的未来努力做一个好帝王,穆九来了之后,他发现自己成了傻子。
穆九支头看着他,勾起唇角,笑意恶劣:“你那个老子没教你吧?他有没有说过让你做一个仁德谦恭的好皇帝?有没有说过帮你搞定朝上那些人?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若是他能掌控你,自己当一个实权的太上皇,他是否也等同得到了燕国的帝王之位?”
景沉闻言瞬间变脸:“卫殊,我不准你胡言乱语!”
穆九嘲讽一笑:“啧啧,这天真的样儿,天家无父子,景舜的教训鲜血淋漓的摆在你的面前,景沉,你太天真了,从你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你对谁都该有三分戒备。”
景沉沉着脸,目光盯着她:“对你也一样?也要把你当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