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刚落,它翻手取出了一枚碎裂的玉牌,眉头微蹙。
待叶安分出一缕神念探入其中,见是‘南荒宪翼一脉叶复’的命牌之后,便冷道了一声:“废物!”
“叶安,怎么那么快就有族人陨落了?”敖苍笑道。
“神殿不过方圆数百里地,一下子挤进去四万余名金丹修士,自然有运气差的!如今那四海遗族未现身,你们如何打算?”叶安随手捏碎了命牌,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不过是个两百岁出头的小孩子,你们看我这龙角只冒了个头,都还没分叉呢。此事还得看你们,我在后方为你们摇旗呐喊壮声威!”敖苍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小角,叹了一声。
这苍龙角五百年才开始分叉,在此之前它在龙族之中都只能算是幼龙。
而这也代表着它就算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但自身修为也会顺其自然地突破到元婴期,直至到元婴后期。
这是青龙一族的真灵圣祖为血脉纯正的后辈与灵玄界这一方灵界所缔结的契约。
“敖铠,你呢?”叶安转而问道。
“此次入殿,本座受师尊之命,待神殿一开后,须臾不得离开敖苍半步!”敖铠缓声说道。
一听此话,敖苍抱着对方那堪比自己腰身粗的手臂,面露感动地说道:“原来师尊师兄这般关心我,可真是让龙感动啊!”
“一边去,我不是坤修,也不是美人,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敖铠满脸嫌弃地说道。
而后它又解释了一下:“此次师尊本不想让你也进来的,你曾外祖父也不答应。不过其他八大族化神修士因此事而联合,它们两位迫不得已才答应下来的。”
“知道,这些老家伙还不是想着就算发生了最坏的情况,那各族小辈要死都一起死光了,哪方也别想讨得半点好处。只不过它们也不想想,西荒人族的社会架构更为稳定,他们休养生息的速度,可要比其他族群快得多。若是当下我等所有的修士全都葬身或是被困死在四海殿中,那今后人族势力必将扩大得更快!”敖苍冷笑了一声。
西荒人族修行界的统治方式,其实就是宗门分封制,由化神修士轮值执掌长老殿,通过管理各大修行域中的大修士,从而号令各方。
当然元婴修士若欲创立宗门,那得经过长老殿的同意,没有那一张凭证傍身的话,便不符合法理,也不受保护。
而各域的大修士平时虽不管事,可他们有权干涉出身所在的修行大域中的任何事务,而所拥有的权势,一个来源於长老殿的册封诏令,一个来源於自身的实力。
至於各大修行域中的元婴修士,统摄治下所有的修士与凡人。
不过他们也不能胡作非为,须得完成长老殿既定的指标,诸如治下的凡人与修士人数的增减,新孕育晋升的干健、群真灵地乃至福地的数量,还有每百年新晋金丹修士的人数,其中针对散修与宗门出身的真人这一方面的得分权重也不同。
总之在一系列细则下,在每一千年当中的十次考核,若有超过三次不达标,那宗门就会受到长老殿的责罚,轻则斥责,重则收回宗门玉牒。
当然这些东西想要弄虚作假也很简单,那干健、群真灵地不好作假,可虚报凡人与炼气、筑基期的低阶修士人数,又或者让宗门筑基后期的弟子冒充散修身份,从而达到散修金丹人数的这一标准,种种不一而足!
不过长老殿也知道其中的猫腻,但只要新晋金丹修士能达到他们的预期,其他的并不重要,也不会深究。
可要是宗门完不成任务,又或者犯了什么大错,那到时候就可以开始翻老帐了。
这也是为何当时吕香结丹之后,受到了青霞宗与合欢宗两方争抢的原因。
对於人族的治理模式,各个大族都有研究,可惜它们都少了最为重要的基础,那便是开智的凡俗同族。
敖苍心中推测,此次各族中九层以上的金丹后期修士进入四海殿,其中极有可能是人族金姆尊者在牵头,甚至那破界符的消息也是对方联系上了大荒余孽,这才放出来的。
毕竟当下各族化神修士之中,以金姆最为年轻,而寿元将近的有自家老祖敖横,外祖父巴蛇修摄,还有人族幽阐。
至於其他化神修士的寿元长则两千年,短则千年。
或许在此人心中,各族入殿的金丹小辈全都困死在四海殿中,才是最好的结果。
也只有因此,通过各族金丹后期乃至假婴修士的断层,从而造成新晋元婴的减少,整体削弱对方的实力。
而若是在各族化神修士坐化后,并未再出现新的化神修士,那金姆就可以开始动手了,借此谋划让人族破了各族围堵,从而真正走出西荒。
一想到这些,敖苍轻摇了下头,它可不相信各族化神、元婴修士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因而它不禁暗中思量道:“这只怕不是各族联合压迫我们吧,这些老家伙是在打算着什么,是九大族之中族群最少的夔族、祸斗,掠取对方的祖地,斩断修行资源,从而将其控制到寻常的元婴小族层次?”
只不过不管是何原因,如今他们入殿既已成事实了,其中必有金丹修士层次所不能知晓的内幕。
一想到这些事情,敖苍心中腹诽道:“九大族修士联手剿杀所谓的大荒余孽这都多少万年了,还不能将其灭去?这种事情说出去,鬼都不信!”
……
……
四海神殿当中,曹魏收起了五龙火云戟,盘坐在原地稍加休息,服下了一枚丹药恢复自身所消耗的些许法力。
而那具天煞夜叉自始至终都以煞魂丝收敛了自身气息,施展土遁术藏匿在土石之中,如影随形。
然而只过了片刻功夫,他赫然睁开眼来,朝着不远处某处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看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数只犹如飞尘般的灵虫在一瞬之间化作了灰烬,没有留下半点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