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杨子庶突然惊醒。

他看了看不远处抱着枕头睡得很安稳的华天明，轻声自语地道:“老张……”

张道陵的声音传来:“在呢。你开口干啥，生怕我不被人发现?”

杨子庶从床榻上翻身起来，穿上拖鞋，在茶几上倒了一杯凉水。

他揉揉眼睛，仿佛没睡醒似的，也仿佛不经意地问道:“老张，你对我的身体控制程度有几分?”

张道陵立刻答道:“仅限五官，如果能控制你的身体，今天在操场上我就直接替你跺脚控阵了。”

沉默一会儿，他又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杨子庶:“你从一开始就能控制我的五官，我的语言?”

张道陵:“我……”

“如果你能这么做的话，很多麻烦事可以避免的吧。”杨子庶打断道，“一开始你是不能的。”

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杨子庶眨眨眼:“迭代，是吧。”

“你知道?！”张道陵的语气骤然提升。”

“我知道，我的身体会逐渐被你控制。”杨子庶似乎没想到张道陵会这么大反应，愣了片刻后才道。

“这个啊……”张道陵的语气又低了下来，杨子庶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张道陵叹道:“你要问的竟然是这个……对，没错。这个告诉你也无妨，随着我的神魂在你的内景里住的时间越来越久，对你身体的控制程度也会逐渐上升……再过一年半载，我可以短暂地对你的身体取得完全控制。”

杨子庶道:“就像是……小说里的夺舍?”

“不是的。”张道陵解释道，“没那么可怕，夺舍是以秘法摧毁原主魂魄再取而代之获取肉身的方法。在我的时代曾有肉身被碾碎死去的强者依靠夺舍之法抢夺活人躯壳的大能，用以在复活的同时拥有他人的阳身。更有甚者，专门修炼强大的灵魂之术，主动舍弃自己原肉身去换取更加强劲、或是拥有特殊体质的肉身。”

杨子庶虚着眼道:“我感觉……你越说越像是那种人诶。”

张道陵炸毛了:“蛤?”

杨子庶:“你未来不会把我彻底夺舍了吧?”

张道陵沉默片刻:“怎么说呢……是这样的，在共存状态下控制身体直接夺取是两种概念。如果我愿意……在我遇见你的第一刻就可以把你夺舍。”

杨子庶想起那个蝉鸣未起的初夏夜晚，那是他最困难的时候，一只白猫爬上了他房间的窗台，眯着眼睛看着床榻上的他，吐出人言，问他愿不愿意叩问仙道。

想来在老张没有进入自己内景之前，便是借用了猫的身体存在。

张道陵自然知道杨子庶心里念着什么，不禁笑了笑:“即使像那只白猫那样被我完全控制，我脱离后不也活的好好的吗?你不相信我?”

杨子庶也笑了笑，将杯中的凉水一饮而尽，然后说道:“相信，只是为了验证一些想法才问你一句罢了。”

张道陵无言以对，一会儿后来了一句:“你滚回去睡觉吧。”

杨子庶则是说道:“睡不着了，咱去院子里耍耍枪。差不多过两周就要去沙漠古墓了……我觉得我还需要锻炼一下。”

老张:“呦，还挺勤快。”

杨子庶露出微笑。按照申屠子辰的说法，在沙漠中可能会遇见许多与年纪差不多的厉害人物。他这人虽然一般很摆，但这只是针对和凡人之间的摆，毕竟实力差距太大。现在即将面对着同龄天才修士们的狂轰乱炸，他可不想被别人轻易干掉。

…………

花井小区，24号501。

姜逸躺在床上，发呆。

今天那种级别的拔河对他来说有点上强度了，不说被冻的被风刮的，双手和肩膀都被绳子勒得生疼，如今他累得连手机都懒得刷，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

“今天下午……难道真的有修行界的人在拔河中介入?这不是犯法的嘛……”他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想法。

这时，身边的手机屏幕忽然轻颤着亮起，有电话。

姜逸看着手机上备注的名字——“超哥”，不禁扯了扯嘴角，他本就想去问问这个大叔今天发生的事情，想不到自己先被找了。

他划开通话:“喂，超哥，你……”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