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姜逸的话头。

姜逸眨眨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玩笑道:“超哥这么虚?这是感冒了?”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随后刘超的声音响起:

“小姜……”

“怎了?”

“你……应该应该有能力……彻底抹除通话记录吧……咳咳……”刘超的声音有些虚弱，最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姜逸:“能啊……但是你……”

“别说了……让我先说完……我的时间不多了……”

姜逸猛地一惊，刚想开口就听刘超补充道:“放心……老子死不了……救护车马上来了……你让我把话说完……”

“……我以前一直和你说……因为新阐需要一个黑客，所以我找上了你……但其实……你对於新阐来说……还有一个身份……预备的「造仙计划」试验体……”

“我……其实也是一个试验品……或者说是失败品……有些东西新阐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们需要你激发出最极限的力量……但我必须提醒你这一点……”

“在进行激发潜能的过程中，他们会让顺从并适应一些在其过程中看到的事物，这样能让你成为力量傀儡，但这也会让你失控……”

“你要在潜意识中反抗它，哪怕没办法获得全部，你也不能被它控制……”

“现在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这次我重伤后，新阐一定会找新的试验体顶上去……也就是你……”

“这些话千万不能让新阐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救护车要来了……”

“别忘把通话记录删干净。 ”

“嘟嘟嘟……”

电话挂断，姜逸呆呆地看着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他猛地从床上跳起:“删记录！”

……

柏山路上，遍布着狰狞的血痕。

刘超浑身是血，背靠着一根路灯杆子虚弱地滑下。

他戴着的厚眼镜已经变成了碎片，胸口被洞穿，看起来极其凄惨，不过到底还算死不了。

那红衣厉鬼明明可以彻底杀死他的……最后却是收手了……

金光咒……

当那红衣浑身血芒炸裂之时，他的寸劲便再无用武之地。

金光咒当真是变态到了极致的法术，大成者可以碾压同境界任何人。

可是金光咒是天师道一脉相传，其大成者为何会化作厉鬼出现在此处?

算了……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

刘超看着天空，救护车滴嘟滴嘟的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把手机拗断，扔掉。

“姜逸……”

“希望未来当你走上这条非自然之道的时候，不会再有这么多的苦难，前辈之业不落於后辈之肩……”

“你不会有一天像我这样的落魄，死线边缘……前狼后虎，还要打电话向后辈求助……”

救护车红蓝相间的闪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刘超阖上了眼。

希望下一辈的时代不再有诡谲与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