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话音落下,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 诸位长老面色各异,齐齐看向顾长老,但却无人说话。
陈渊所言听起来极为荒唐,但他既然敢当众说出,肯定有自己的底气。
在场的都是元婴修士,心思深沉,在事情未明前,绝不会冒然行事。
只有杨礼谦在旁出言呵斥:“胡言乱语,顾师兄与你无冤无仇,岂会勾结妖王害你!”
但他暗中却向顾长老传音:“顾师兄,此事当真?”
杨礼谦此前不止一次得罪陈渊,差点让他无法借到灵脉。
阻人道途,如杀人父母。
他和陈渊再无和解可能,无论陈渊所言是真是假,他都要严加驳斥。
顾长老面不改色,淡淡道:“陈道友说笑了,正如杨师弟所言,顾某身为浩然宗长老,岂会与妖王勾结,谋害道友?”
“那名鲲鱼妖王亲口承认,顾长老还想抵赖不成?”
“不知那名鲲鱼妖王现在何处?姓甚名谁?”
“此妖名为昆同,在下刚才说过,他已经死了,”
“死了?”顾长老目光一冷,“如此说来,陈道友是空口无凭,污蔑顾某?”
众人看向陈渊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悦,无论他们与顾长老关系是否亲近,顾长老都是浩然宗长老,绝不容外宗修士随意污蔑。
杨礼谦更是冷笑一声:“陈道友杀了寒玉狮子,为本宗扬名,震慑宵小,杨某钦佩不已,但陈道友若是平白污蔑顾师兄,杨某绝不答应!”
陈渊瞥了一眼杨礼谦,现在只有他和顾长老站在殿中,一众长老都坐在蒲团上。
他居高临下的淡漠眼神落在杨礼谦眼中,看起来格外轻蔑。
杨礼谦勃然大怒,但旋即硬生生压下心中怒气,一字一句道:“还请陈道友拿出证据,否则的话,随意污蔑本宗长老,败坏本宗名声,可比损毁灵脉山门,要严重得多!”
“那陈某现在就拿出证据!”陈渊抬袖一拂,身前凭空出现一个阵盘与八十一杆阵旗:“这道禁空大阵,是在下从昆同手中得到的,若不是他提前知道在下掌握了瞬移之术,绝不会提前布下禁空大阵。”
众人立刻散开散开神识,查看阵盘阵旗。
“真是禁空大阵……”一名长老低声自语,但却清晰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众人的目光隐隐有些变了,隐晦地看向顾长老。
禁空大阵所用材料极为珍稀,炼制难度也是极高,从未听说过,妖族手中还有禁空大阵。
顾长老面露讶色:“那化形妖王手中,竟然还掌握着禁空大阵?”
“陈道友实力果然不俗,有禁空大阵的限制,又是以一敌二,依旧能胜,顾某佩服。”
“但仅凭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禁空大阵,如何证明顾某与那昆同私下勾结?”
青柳居士插言道:“顾师弟,老夫昨日去藏宝阁问了一下,六年之前,晏师侄持师弟令牌,从宗门藏宝阁中领取了一道禁空大阵,是也不是?”
顾长老眉头一皱:“竟有此事?顾某并不知情,回去之后,定会仔细查问。”
“若青柳师兄所言属实,小徒持顾某令牌,私下领取宝物,犯下大错,定会重重惩处。”
“不过就算小徒真的领取了一道禁空大阵,又如何证明,他领走的禁空大阵,就是陈道友手中的禁空大阵?”
“陈道友又如何证明,这道禁空大阵是道友从那昆同手中得来,而不是探知小徒领走禁空大阵的消息后,专门弄来一道禁空大阵,污蔑顾某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收回了目光,再无人对陈渊冷目相对,或是闭目养神,或是眼帘微垂,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在场的都是元婴修士,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
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六年之前,晏同春从藏宝阁领走了一道禁空大阵,六年之后,陈渊对付的化形妖王手中,恰好又有一道禁空大阵。
但陈渊现在却拿不出证据,这件事就成了青柳居士与顾长老的争斗,众人都不想参与其中。
陈渊皱眉道:“昆同与那寒玉狮子交好,提前在他的洞府中设下陷阱,伏击在下。”
“而顾长老让在下去寒州对付寒玉狮子,若不是与那昆同暗中勾结,他他如何得知在下行踪?”
顾长老淡淡道:“陈道友莫非忘了,去寒州对付寒玉狮子,是道友自己做出的选择,并非顾某强迫。”
陈渊冷笑一声:“天下皆知,南州有化神妖修坐镇,顾长老拿出追缉榜之后,在下只会选择寒玉狮子,这与强迫在下北赴寒州又有何区别?”
顾长老淡淡道:“陈道友这就是强词夺理了,顾某只是遵照掌门谕令行事,最初并不想让道友对付化形妖王,而是想要让道友为本宗除去一名追缉榜上的元婴修士。”
“是道友与青柳长老不依,顾某无奈之下,才答应让道友任择一名化形妖王,取其首级,怎么成了顾某谋害道友?”
陈渊道:“看来顾长老是抵死不认了?”
顾长老目中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道:“陈道友若是拿不出新的证据,就是在污蔑顾某。”
“顾某不仅不认,还要将你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以免天下修士随意污蔑本宗长老,败坏本宗名声!”
杨礼谦附和道:“不错,你在本宗山门之内,污蔑本宗长老勾结化形妖王,谋害人族元婴,其心可诛,休要以为有本宗长老作保,你就能胡作非为!”